“不瞒楼主,在下与他们算是旧识。”
黎孟夜坦言,不避讳地伸手刮过尸体表面的残痕。
“这伤口确实奇怪,不过楼主不妨多关注卫夫人的情绪。”
时雁一闻言略微挑眉。
这时,有丫鬟急匆匆地跑来,神色惶急。可偏偏看到有外人在场,突然不敢提出了何事。
“夫人的丫鬟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我们这边已经检查完毕,府中若有急事,可先行处理,不必顾及我们二人。”
黎孟夜很善解人意地解了围,离他们远了几步。
丫鬟心下着急,眼见着夫人没有真得让二人回避,便凑近了同她耳语。
她说话如蚊吟,隔开如此距离必然听不清,不过时雁一两人不是普通人,愣是将这一席话听了个明白。
丫鬟说的是——卫家女又发了癔症。
“荒谬!”
卫夫人呵斥,丫鬟一下跪地战战兢兢,不敢再多言半句。
时雁一看向这边的闹剧,很没眼力见地搅和进来,“夫人,您不介意我说几句吧?”
他绕行过院中的几口薄棺,走向等候在外的卫夫人。
“您先前说不知何人下此狠手,刻意地引开我们注意,借此撇清关系。可这伤痕,绝非普通人所为,您身为卫镇的话事人,自家中出此纰漏,却丝毫不见慌张。”
卫夫人缄口不言,人已经不见方才的失态。
“我仅仅好奇,”时雁一道,指出对方行事的矛盾之处。
“您既然担心,或者说心存顾虑。为何不事先毁掉尸体,还特地将其摆在偏厅,随时引人探查,生怕没人发现,誓要将此事搞得人尽皆知。”
卫夫人看向尚在棺木旁的黎孟夜,对方事不关己地专注于棺中事物,无意介入话题。
她柳眉蹙起,再对时雁一时态度不再友善。
“空口无凭,公子上来就扣这么顶帽子,又是何意?”
时雁一不回答,径直走到卫夫人面前,也不看人,越过卫夫人的肩膀,看着她身后的空地……
卫夫人想驳斥,瞥见时雁一姿态后陡然失声。
以她一贯眼底不容沙的脾性,“不担心我有意害你?”
戌时。
卫镇灯火通明,北侧的卫家熄了几盏灯,从空中俯看时,犹如水晶棋盘上坏掉的棋子,颓然退居一隅。
时雁一疾行于屋檐上,风声自耳畔呼啸而过,垂散的发丝刮得脸颊生疼。
几乎快到西厢卫家女住处,突然被人从旁处横插一脚,时雁一身形不稳,险些失足掉下去。
而手臂优先动作,先他一步劈面斩向对方。
黎孟夜迎着他冷然的笑,袖中的手指巧妙地掐了个诀,一丝暗红炼气在指尖缠绕片刻,朝卫镇北侧的方向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