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的神情曾经同样出现在白恒一脸上,正是他拥有“白恒一”这个名字的时候。
那之后的事情荆白不愿意再回想,他心中一阵发紧,急忙对太玄道:“不是!他和我不一样,还差一件东西!”
太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忍耐什么,片刻后才睁开眼睛,问:“你说什么?”
荆白感觉自己心跳极快,唯独语气仍然冷静,说:“玉。我醒来时,身上有一块白玉。”
白玉此时不在他身上,可这是他进入画中的凭证,也是白恒一苏醒的关键。
他方才就注意到,初白颈间没有白玉。太玄在这之后一定还做了什么。
既然太玄能看见他,说明他一定在这中间起到了什么作用,才达成了他们最终的结局。
太玄勃然变色,像是极其惊讶,又像是在生气,神情变幻数次,才重复道:“白玉?!”
荆白点了点头,说:“有很多裂痕的一块白玉。”
太玄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荆白和他对话不多,也看得出来现在的他性情大变,不是从前的青涩模样,也不像后来的白恒一。但这一刻的他,和荆白曾见过的那个太玄又一样了。
黑色的纹路连他的眼眶都未放过,可荆白能看出他的悲恸和震动,甚至一闪而过的软弱水痕。
太玄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床头走去。他起身太猛,甚至穿透了荆白的身体,好在荆白毫无感觉,只看着他扑到床榻边,一把掀开了被褥。
床榻上那个和他长得很像的青年,两只手掌合在一起,放在腹间,神色安然,好像随时会醒来。
荆白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太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头微微侧了一下,神色悲伤而柔软。
他的衣袍宽松,手臂伸出来,同样沉着许多复杂的纹路,唯有指尖还是正常的颜色。
荆白看得心惊,却见太玄对着初白交握的手掌捏了个他没见过的手诀,轻轻地说:“开。”
荆白虽猜到了一些,但见太玄从青年松开的手掌中拿出那块他眼熟无比的白玉,依然是心头巨震。
白玉此时还是完整的!
它通体洁白,玉身澄净,通透无比,静静卧在太玄布满黑色纹路的修长五指中,有种反差极强的奇异美感。
太玄凝视着手中的白玉,将它攥在手中,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越来越厉害,笑得整个人弯下腰,坐倒在床边,好像再也站不起来。
“我还奇怪,你的真灵去了哪里——我变成了这样,你的真灵不应该只剩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