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备了三款酒,这次是他亲自动手,没人知道他选的什么。
红、白和香槟各一,他认为这个数量足以让林薇出丑。
事实上,林薇也是暗松了口气,她这也是赶鸭子上架,能少一点尽量少点。
这位贺大少爷能少丢一点脸,也算是还了当初贺老爷子在银行里帮忙说话的人情。
“一个穷讨饭的,懂什么葡萄酒?”人群中传来一声嘲讽,“雷维先生,你这是在暴殄天物。”
“说什么呢?”贺凯不干了,他觉得林薇现在和他是一伙儿的,便对着那人呛声道,“你谁啊,敢在这里跟你爷爷我装x。”
“你装什么少爷啊,什么贺新的孙子?贺新就一个孙子,正在读小学,你算哪门子孙子?”
噗呲……
人群哄笑起来。
“别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吧,是听说贺重锦在外面养了情人。”
“不是说贺家家风清正吗?原来是徒有其名,和那些养姨太太的老匹夫有什么区别?”
贺凯脸色剧烈涨红,气急道:“你特——”
“倒也不必这么说。”林薇也不知道这话题怎么拐到这个上面,只得出声控制局势。
“贬低别人,无非是为了抬高自己,为了凸显自己本地人身份,就骂别人是逃港的,为了彰显自己是婚生子,就骂别人是私生子……雷维先生,你的这些酒还是真找对客人了。”
雷维皱眉:“你什么意思?”
林薇取了一张纸,准备答题:“我在总结我挨骂的原因,能站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但也会分个高低贵贱,处在这个圈子,当你不如人的时候,本能地就会追求平等,就像我觉得我内地人的身份不比人差,我要求平等对待,可当你比人强的时候,就会转而追求一种优越感,就像他觉得港外来的都是要饭的,他的身份更尊贵,当然,这不包括你这样的洋大人,对上你,他想追求的就是平等了……”
这一番言论立时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大家神情各异,但多少都有些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拿起酒杯,送到鼻端轻轻嗅了一下:“这是人骨子里本能的劣根性,雷维先生要是抓准这种心态,你的酒就能在港城卖得很好,当某些物品成为一种身份象征的时候,或许不用骂人,就可以把人分成三六九等。”
林薇一心二用,一面说着话,一面轻晃着酒杯,认真地观察着颜色。
年份,产区,香型,三个信息,最好辨别的是香型,闻一闻,品一品,也能知道个大概;
其次是年份,主要是看颜色,白葡萄酒从青柠色到棕色过渡,红葡萄酒从紫红色到棕红色过渡,口感可以辅助认证,想要猜的准确不太容易;
而最难的就是产区,这个太玄学了,常常有人说的是头头是道,什么温带,寒带,颜色深浅,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连新疆和法国都能搞错,不过现在比较简单的在于,这里的酒都是法国的,中国,意大利,澳大利亚,美国这些都被排除了。
后世是法国八大名庄,十大产区,现在应该没有这么多,刚才在和服务人员的交流中,她大概了解了一下,名庄只有三个,产区也主要集中在波尔多,勃艮第,香槟区这些地方。
林薇最先取的是白葡萄酒,嗅完香气,她又观察了一会儿颜色,随即在纸上写下紫罗兰、百里香……
接着她又拿起酒杯浅尝了一口,眉毛微微挑起,该说不说,运气还是不错的,这是她自己试的第一款酒。
林薇放下杯子,思考了一会儿,在香型后面加上蜜瓜和火石岩,一款好酒的香气不会局限于一种,除了自带的葡萄果香,发酵和二次生产过程中还会产生香气,全凭个人感官,只要答出主要香型就可以。
过了一会儿,她又写下1961,chablis(夏布利)。
第一个白葡萄酒算是答完了。
雷维盯着她的答案,微微敛起表情,要不是刚才都是自己操作的,他真的会认为林薇是作弊了,如果她写的是勃艮第,他也不会惊讶,但她写的是勃艮第产区下的夏布利,这是白葡萄酒的核心产区,不懂的人不会知道这个地方,懂的人也很难这么精确。
至少说明她不是外行。
林薇看起来很淡定,对于她来说,撞到自己手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于她自身就很喜欢白葡萄酒,喝得多了就了解的更深一点,可惜的是,她对红葡萄酒舌头就没那么敏感了。
她第二个选的是香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