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行拦住苏宛,走至她身前道:“我来盛就好。”
“那你记得留出一碗放食盒里,我特意多煮了些,你带回去给序木。”苏宛提醒道。
“好。”
陈舟行立在灶前,慢条斯理地一勺勺舀着粥,苏宛在一旁看着,不禁在心里叹道怎的有人盛粥的动作都能做得这般好看。
她看久了,甚至瞧出了一丝岁月静好的感觉。
苏宛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让自己莫要乱想。
“怎么了?”陈舟行注意到苏宛这边有声响,问道。
苏宛急忙答道:“无事,齐声不是说你在与几位大人谈事么,怎么突然又来了?”
“本是在与他们谈论要事的,不过来之前恰巧谈完了,我见齐声还没回来,便想着过来看看。”陈舟行将食盒盖上,“好了,这粥我带回去吃罢,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
苏宛随着陈舟行出了庖厨,许廉和芸香都候在大堂内等她。在听闻陈舟行要送苏宛回府后,芸香提步走到苏宛身后,而许廉则神色霎变。
陈舟行睨了眼许廉,不知为何,感觉许廉这神情,像是怀疑自己在用官威胁迫苏宛,硬要送她回家一般。
果然,许廉出声道:“苏姑娘,不如在下也一道送你罢。”
苏宛婉拒道:“不必不必,待会你回去晚了,你那姨母怕是又要为难你。”
“可是——”
许廉话完未说还,陈舟行开口打断道:“这位公子且安心回去罢,有我这刑部尚书在,她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见这两人劝说不动,许廉只好闷闷独自出了琼苏楼。
许廉刚走不多久,陈舟行与苏宛也出了楼。
因还在举行万商节,即便是入了夜,街巷中的人也不少,苏宛与陈舟行并肩行着,挨得很近,苏宛说话时陈舟行还会侧下耳朵去听,落在芸香眼里,不知怎么就看出了耳鬓厮磨的感觉来。
到了宅子后,陈舟行又叮嘱了苏宛一番,说是若金玉楼再来挑起事端,一定要记得寻他,莫要自己扛下。
苏宛应过,与其道了别后,转身进了宅子中。
芸香快走几步跟上苏宛,笑弯了眉眼,向苏宛问道:“小姐,这陈大人怎的对小姐这般好,不会是……心悦小姐罢?”
苏宛顿时羞红了脸,恼道:“芸香,胡说什么呢你,以后少看些话本子!”
“芸香哪有胡说!若陈大人并非心悦于小姐,为何对小姐这般上心,既担心小姐会忧虑,送来侍卫给琼苏楼帮忙,又亲自送小姐回家。难道说,京城的大人都这么和善?”
芸香说得头头是道,苏宛都找不出事理来辩驳,没底气地小声道:“他对我好,是因为曾经在乌庄时我也帮衬过他许多,这说明他懂得礼尚往来,知恩图报。”
芸香还是头回见自家小姐这般没气势,愈加想开些玩笑,打趣道:“小姐用了这么多词来称赞陈大人,看来陈大人在小姐眼里甚为不错。”
苏宛一跺脚,也不知今儿芸香怎就揪住她不放了,赌气道:“我不和你说了,回屋洗漱去。”
见苏宛落荒而逃去了正室,芸香站在原地笑了半晌,随后赶忙去给苏宛打水了。
过了这夜,其后几日金玉楼犹如哑火了一般,没了声响,也不知是陈舟行派来的侍卫震慑住了金玉楼,还是那安候已然放弃与苏宛争斗。
不论如何,苏宛自是愿意安安稳稳过完这万商节的。在向苑北送来的粮食还没吃完之时,城外的米就运来了,这粮食的问题一解决,苏宛也放下心来,全力度过万商节这最后几日。
七日后,锣鼓一敲,万商节便算是结束了。
这结束之后,每个参与的店铺都需将这月的账本呈给官府清算,不过就食肆酒楼这边,明眼人都瞧得出魁首会落在琼苏楼头上,择不出一个食肆酒楼能敌过琼苏楼的。
将账本交予官府后,苏宛顿觉浑身轻松,也算称心如意地办完了一场大事,且在她将招厨的告示贴出去后,不少前来应聘的,苏宛择了几个厨艺精湛又会做江南菜的厨子留下,这万商节结束后,她也能将心思都放在传授厨艺上,等这几日学有所成了,她说不定还能甩手庖厨,安心做起掌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