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苑北将苏宛拉至一旁:“苏姐姐就别忙活了,我可是特意不告诉你,不愿你心有负赘的。”
她怕苏宛心生歉意,赶忙择了个旁的话题,苦脸道:“你就陪我再说说话罢,待我回京城后还不知何日能相见呢。”
苏宛叹了口气,正欲安抚向苑北,却未看见其不知何时从桌上擦了一手面粉,向她脸上一抹,登时便花了脸,向苑北转而捧腹大笑起来。
苏宛一咬牙,亦伸手沾了不少面粉,朝向苑北脸上还手去,二人便这么在庖厨中你追我赶,满室欢笑之声。
等糕团蒸好,苏宛尝过味道也无甚差错后,便被向苑北依依不舍送出了府。
走出府门前,向苑北还塞了张纸进苏宛手中,上面写了京城向府的落址,怕苏宛没来过京城寻不到,她还细心画了张图示意。
苏宛走在路上,将纸叠好方进袖中,抬首一看,只见太阳还未落下,月亮便已冒尖,天朗云稀,是宜出行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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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人携妻女动身前去京城的第二日,乌庄出了一桩大事。
前不久,是三年一度的秋闱,举国上下的学子们多年寒窗苦读,只为在秋闱中一展才华,考中举人之位,功成名就。今年单在江南一块参加秋闱的人便有千余,足见竞争之激烈。
那日的江南贡院,来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豪情壮志的学子们准时进了考场,其家人便在贡院外求神拜佛,静候佳音。
待乡试落幕,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一试成只待春闱大展身手,一试败便又需三年,才得重新入试。
就在结束后的一日,众学子没等来宣榜的告示,反倒等来了一张宣判秋闱中有人作弊的判决文书,起因是考官在批卷时发现,有多达二十余人在考卷的两道论述题中作答一致,无论是逻辑思路,还是举例阐述,都一模一样。
这等举国之人都关注的考试岂能容下作弊之事,朝廷立马遣了不少大人下来督察,这一查,便发现这二十余人皆是来自方舟书院,而泄题并给他们答案的正是书院前些日子辞去的一位夫子。
自此,方舟书院一时沦为众矢之的,街头小巷皆在议论这书院为学子考取功名而营私作弊。
山长和监院自也是有脾性的,那犯法的夫子早就因行为不当辞去,与其勾结的也都是些无心读书的纨绔子弟,如今竟是这些人令书院蒙羞,他们一怒之下便下令闭院半月,好好整顿整顿院内的学生与夫子。
而这整顿措施,便是上至山长,下至经长,只要是有行政职务在身的书院人,都需一同对书院的夫子与学生们根据行为举止等等五大类进行判分,通过评判的才可留下。
监院本令苏宛也在这半月回去歇着,但她可不愿少了这半月的工钱,自请留在书院做膳,于是她每日烧菜的份量便从一百多号人缩减到了十几号人。
这日,山长念及众人在书院日夜劳累,专程派人去乌庄几里外的湖那,捞了好些个又肥又大的螃蟹回来,说是给他们解解馋,补补身子。
这螃蟹刚捞上来便运到了庖厨来,这会还鲜活着,没被草绳捆住的蟹脚不安地晃动着。
苏宛许久没吃上鲜美的蟹肉了,现下看着眼前这些螃蟹,恨不得马上将其烹熟,剥壳取肉,再嘬一口蟹黄。
她数了数,拢共送来了二十余只螃蟹,若全都清蒸不免会觉得嘴腻,而这螃蟹从里到外可都是宝贝,苏宛灵机一动,准备中午给诸位大人做个全蟹宴。
除清蒸全蟹之外,蟹黄可做蟹黄拌饭,蟹身可做香辣口味,蟹钳还可炸酥下盐与蒜末爆炒,其余剩下的零碎蟹黄与蟹膏还可与鲜肉一起剁碎用作馅料,做成蟹粉汤包,或是加入豆腐炒熟,烹成蟹粉豆腐。
拿捏定了食单之后,苏宛与小厮们一起将螃蟹洗了个干净,随后便净手生起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