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濯难得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却透出丝丝寒意。
“告我吗?”
“死了便死了,她死了也不碍事,你还在不是么?”林濯的目光落到了林栩之身上,他知道林栩清平日同林栩之的关系最好。
此刻,他便是在明晃晃的威胁林栩清。
是选择为亲生母亲沉冤,还是选保全自己的弟弟。
换谁来,都会选还活着的那个人。
林栩清也不例外。
他只是静默的看着林濯,半晌,他抬眼,问林濯。
“父亲…你为何要这样?”
林濯沉默着,最后顶着林栩清失望透顶的目光,走到了他身前,无视了林栩之怒瞪着他的眼神,伸手拍了拍林栩清的肩:“你很像你娘。”
“但你也很像我。”
“你若是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你娘曾跟我说过很多次,她说她跟你旁敲侧击,想试试你会不会停下捉妖,但她试了很多次,她发现你的志向便是除妖卫道。”
“她知道,即便她设什么阻拦你的东西,你也一样会除掉阻挡着你的东西,继续守着你的道。”,林濯的手顺着他的肩,又向下滑,拍掉了他身上的灰尘以及从外头带来的冷风,“但我的志向,同你的不一样。”
“所以,母亲是你道上的障碍物,你便要将她处置而后快吗?!”林栩清头一次失态,他蜷缩着的手指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之中,连带着在他身侧的林栩之也吓了一跳,但他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注林栩之了。
“我先前只是以为,父亲是不善表达,可如今我却看明白了。”
“你不过是自私自利的无耻小人,任何人都能当成你的垫脚石,若有一天,我们成了你路上的障碍,你也会像抛弃母亲一样,抛弃我们。”
“对吗?”
林濯仍旧淡然自若,甚至毫无波澜的拍了拍自个儿身上的灰,又像是在嫌弃林栩清一般,等那不存在的灰拍完,他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句:“是又如何。”
“不过这么看来,你还是更像你娘些,你娘便是这般,感情用事。”林濯的手搭在了容止逸的棺木上,眼睑微微下垂,“她便总喜欢念着旧情。”
“今日为父便教你们一个道理。”林濯收回了手,凉薄的嗓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卧房内,“情,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话音刚落,林栩清便骤然腾空而起。
他身上的皮肉瞬间撕裂,林栩之当即上前想要制止林濯,当然,这也只是徒劳,甚至于连他自己都被弹出了几米开外,直到撞到一侧的墙体,才猛的停了下来。
“噗——!”五脏六腑像是被生生绞碎,心脏如同跳在刀尖上,阵阵钝痛将林栩清掩埋。
林栩清的眼皮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的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合上双眼。
父亲…何时学会了操控灵力?
在林栩清的印象里,林濯从来都是接受度高,但不愿轻易自己尝试了解的那一派,说古板,但又算不上古板的那一类人。
他去学除妖,林濯是支持的,但林濯却从未接触过这一方面的事。
可如今,林濯却如此从容不迫的连续攻击了他和林栩之两个人…
说是刚学几个月,谁都不会信。
所以…林濯到底瞒了他们多少?林濯说的“志向”又是什么…
一侧的林栩之也早早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重重的闷响,林栩清直直落到了地上。
林栩清没有意识了。
血液顺着撕裂的皮肉逐渐涌出。
林濯手中悬浮着林栩清干净的血,是他从林栩清心上剥离出来的。
可以让容止逸的身体安然无恙,也可以…把沐十一,变成一个傀儡。
还多亏了林栩清的血,若没有林栩清,他也没办法找出如此两全的法子,因为林栩清有着他们两人共同的血脉,所以,他的血能最为稳妥的沁入他们二人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