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又停住了,不说下去,好似不把话说尽,便能回避些什么。
曲不询神色古怪。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蓬山几年,去寻瀛洲。”他语调平平的,没什么情绪,“等你寻到瀛洲了,再回蓬山来——找我?”
沈如晚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话是这么个话,可一别就是好几年,她又有些忐忑。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点了一下头。
曲不询的神色更古怪了几分。
“你对蓬山不太适应,想出去游历一番换换心情,又觉得我在这儿如鱼得水。”他没什么起伏地说,“你必然要走,我必然要留,咱们必要分别。”
沈如晚听出些意味来,抬头看向他。
“难道不是吗?”她问。
曲不询收拢了情绪,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微微沉吟,煞有介事地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
沈如晚不作声。
曲不询半真半假地重重叹了口气。
“沈师妹,”他垂下头,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唇瓣细细吻过她颈边,“一去数年,再不相见,你就这么舍得下我?”
沈如晚声音闷闷的,好似不为所动,“有什么舍不下的?又不是不能再见了。”
曲不询轻轻一喟。
他不轻不重地捻着她的耳垂,似笑非笑,“好狠的心啊。”
沈如晚抬头看他。
“那你跟我一起去。”她没好气。
曲不询眼皮也没抬一下,“行啊。”
沈如晚微怔。
“真的?”她语气不太确定。
曲不询看着她,反问,“为什么不?”
沈如晚心绪复杂极了,唇瓣微微颤动着,“我还以为……”
她还以为,他总是要留在蓬山的。
曲不询轻声笑了。
长孙寒确实公正自持、修身克己,也确实为蓬山披肝沥胆、尽心尽力,轻易不会抛下蓬山。
可——
“不是和你说了吗?”
“见了你,长孙寒总会变成曲不询的。”
“无论你想去哪,”他说,“我都和你一起去。”
沈如晚微微抿了抿唇,凝望了他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