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抿了抿唇。
“我没有凭据。”她坦然地迎向陆掌柜微愕的目光。
陆掌柜盯着沈如晚看了一会儿,竟也没生气,反倒有些被逗笑了,“不带凭据就来取十年前的东西,我也真是头一回见。”
沈如晚也没办法,同心环的凭据从头到尾都不在她手里,当初她和沈晴谙来过几趟,和陆娘子详细聊过几次,最后一次是沈晴谙来定的,凭据在沈晴谙那里。
十多年匆匆过,她去哪找来当初的凭据?
“算了算了,左右这里的都是七年以上的同心环了,你不拿走,多半也不会有人来取了。”陆掌柜叹了口气,不无揶揄,“这就是生得美貌的好处吗?让人一见难忘,不需凭据,就凭这张脸也能拿走十多年前的东西。”
沈如晚唇角翘了翘,浅浅笑了。
“没有凭据,那同心环上刻了什么,你总该是记得的吧?”陆掌柜问。
沈如晚轻轻地答,“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
陆掌柜忽而愣在那里。
“怎么?”沈如晚疑惑。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陆掌柜有些讶异地重复了一遍,蓦然回过头,对着柜中一眼看去,在某个空当顿住,伸手拿起放在那里的字条,“没错,就是放在这里的那个,可——”
沈如晚微微蹙眉,“怎么了?”
陆掌柜拈着那字条,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她,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迷惑,“这对同心环已经被取走了,就在一年前。”
“我先前说的那个唯一在十年后取走同心环的客人,就是取走了这一对。”
沈如晚一瞬像是被抽走了三魂六魄,整个人钉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陆掌柜。
“奇了怪了,她取走同心环,竟没和你说吗?”陆掌柜不无好奇地看着她,“莫非你们还没和好,只是心照不宣地都想挽回?”
沈如晚说不出话。
陆掌柜只以为她和沈晴谙是绝交了,这才不以为意,可她却清楚地知道,不应该有人拿着凭据来取这对同心环,也不可能有人来取,因为能来取的另一个人,早就死了。
可,可如果沈晴谙没死呢?
那一瞬她蓦然想起在碎琼里徒然点亮却无魂魄归来的莲灯,几乎是急不可耐地猛然向前踏出一步,死死地盯着陆掌柜的眼睛,“是谁取走的?长什么样子?你确定她拿着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