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不行,连翻个身都疼痛无比,皮肉犹如被生生的撕扯开来,不能左翻不能右躺,只能背朝天趴着。
刑清霆感觉缝合的伤口隐隐有股搔痒感,又痒又痛,真是奇怪,痒应该是代表伤口结痂了,问题是不可能那么快呀,才短短几天就能迅速复原,就算使用了白魔法也只能减轻症状,不能完全治愈。
那他这发痒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股痒劲又上来的刑清霆伸手往背后一抓,感觉有层薄薄的膜卡在指缝间,他睁目想瞧个仔细,结果一睁开眼,瞧见的是趴睡在床边的白净小脸,长长的睫毛垂落,盖住眼睛,形成一道帘幕般的细影,明暗交错的是一根根睫毛的小缝。
睡着的她看起来很脆弱,像他满两百岁时,父王送他的水晶龙,晶莹剔透,光影熠熠,在阳光的照射下特别美丽,折射出变化万千的色彩,使人迷眩,爱不释手。
她的头发一直都这么美吗?为什么他没发现,如最纯粹的黑玉,没有一丝杂质。
刑清霆心头一动忍不住伸出手,以指轻勾柔亮发丝,他很轻很轻的任头发从指上滑过,不惊醒沉睡的人儿,微扬的嘴角似乎很愉快,连背后的痛都快被他遗忘了。
“嗯……谁拉我的头发……”安姬人未醒,轻软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从喉间发出,有着困意的声音像在撒娇。
不知不觉,刑清霆露出宠溺的笑意。
他头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安姬,没有一身防备的尖剌,像初生婴儿般纯净,在他这个“仇人”身边睡得香甜,染了花汁似的唇瓣微微一噘。
若是每日清晨醒来能看见如此清妍的睡容,想必一天的心情会变很好吧!再无烦忧。也许是他盯人的眼神太热烈,本来上身趴在床头,睡得不舒服的人儿就半梦半醒,那种被人盯着的热度她感应到了,眼皮颤了颤,似睁未睁地动了几下,而后才有如千斤重地抬起眼睫。
入目的是一张如花美颜,安姬怔了怔,尚未回神。
过了一会儿,她才蓦然啊了一声,像受惊小鹿般迅速连人带椅往后一滑,水色潋滩的阵子睁得老大。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居然睡着了,还离他那么近,她的警觉性几时变低了。
“刚醒不久。”声音有着沙哑,可见他好些天没开口说话了。
“喔!那你……呃,渴不渴,要不要喝点花蜜水,是我半夜偷出去采集的花蜜。”标榜纯天然的花蜜都不纯,难喝,自己采最好了。“你出去过?”他喝口花蜜水滋润喉咙,目光如炬地看向那有点心虚的小脸。
“那个……没人瞧见,我有很小心的隐匿身形。”她来回了好几趟才收集到足够的花蜜。
“用你原形?”他的声音沉得有几分阴郁。“……附近的花房种了很多的花,蜜水丰甜,我从通风孔进入,以妖精语唤醒沉睡的花朵,它们一个个欢迎地展开阖上的花瓣,任我采撷。”她避重就轻地说。“安姬,你有没有想过花房会设有云端监控器,你的身形再小也有可能被捕捉到。”他说得很轻很柔,彷佛在哄着孩子入睡,但熟知他的人都晓得他正在发怒边缘。她一听,惊慌地失了血色,“我……我打电话给海丽,让她去处理,她很厉害的,无所不能……”
看她都语无伦次了,指望着不知飞到哪个国家的矮小女人,想气却气不起来的刑清霆扶着发疼的额头,“把我搁在矮柜上的计算机取来。”
“你要干什么?”知道自己可能犯了错,安姬十分乖巧的照办,把银色面板的手提电脑放在离刑清霆最近的床头柜上。
她只有做错事时才会像一只全无脾气的绵羊,企图以温顺掩饰掉所犯的过错,想把此页揭过。
他睨了她一眼,银眸透着无奈。“一会儿你就晓得。”
屏幕被打开,与卫星讯号联机,他点出西雅图的地图,放大的街景一幕幕扫过,路上的行人都清清楚楚的展现。
“咦!这是我们住的饭店。”好逼真,好像真能看得一清二楚,连她放在阳台边的植物也……
啊!这是空拍照,由上而下实景入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