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殿下在吗?”她转身看向守卫,温笑着出声询问。可这笑落在别人眼里却实在有些皮笑肉不笑,格外吓人。
守卫摇头:“殿下早晨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许是见她面色实在有些不悦,守卫低声提议:“您要不进去等着?”
她抿唇“嗯”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向大帐,面色虽淡,但明显看得出此刻心情欠佳。
年岁尚小的守卫哪里见过一向温和待人的鱼听雪这副模样,当即就往旁边侧了侧身,待她进去后才跟另一面的士兵低声交谈。
“鱼姑娘这是怎么了?看着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另一名守卫摇了摇头,挤眉弄眼道:“殿下昨日不是又带来个姑娘吗?鱼姑娘刚才可能听到她说话了,就觉得殿下是三心二意的男子,所以很生气!”
年幼的那个恍然大悟,随即又皱眉:“你说殿下也真是的。鱼姑娘这么漂亮,怎么还要带其他女子来?”
“小心被殿下听到,当好自己的差就得了。”
外面两人聊得热火朝天,里面的气氛却有些尴尬。
鱼听雪本以为拓拔晗在帐内藏了姑娘,气势汹汹地跑进来就要算账,却在掀开帘子的刹那跟两双眼睛尴尬对视。
诡异的沉默在帐内流淌……
荆乌了然地扯了扯嘴角,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她不由面红耳赤,好在他只是看了眼她就继续摆弄花盆。
良久,蹲在地上的女子温婉一笑,僵硬怪异的气氛顿时如高山雪化般消失无踪。
“听雪,你这是怎么了?”月娘扶膝站了起来,缓步向她走来。
鱼听雪摸了摸鼻子:“怎么是你啊月娘,我还以为。”
月娘揶揄地笑了笑:“以为什么?以为殿下带了其他姑娘?”
“不是!”她急忙否认,眼睛都瞪大了些,落在别人眼里却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在月娘也没再调侃她,拉着她坐了下来。不消片刻,硕大的花盆便被荆乌填满了土,还留出了点栽东西的位置。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知道荆乌不乐意跟她说话,她只好低声询问月娘。
谁知月娘还没来得及开口,荆乌倒是出言讥讽:“闲得无聊,玩土呢。”
说完朝月娘点了点头:“沈老板我先去忙了,有事你差守卫来找我。”
鱼听雪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下不来上不去,只能干瞪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帘子被放下才气呼呼地收回视线。
这荆乌对她的敌意未免太大了吧!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何必如此?
月娘忙笑着解围:“别生气,荆护卫可能就是累了。来,咱们把种子给种上,这可是给你的呢。”
“给我的?”她不由诧异出声,又看向被纯黑土壤填满的花盆,目露疑惑。不就一个还没来得及栽东西的花盆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却见她小心翼翼地从桌案后面拿出一方玉雕盒子,又动作轻柔地打开。她好奇地凑了上去,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有些失望。
在那方价值不菲的玉盒中放着的,竟只是一粒普通到了极点的种子,芝麻大小,还有点蔫巴。
只是见她如此珍而重之的模样,她倒也不觉得那只是一粒无关紧要的种子。
“这是什么?”
月娘手指蘸了点水淋到种子上,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如春雷般震耳。
“霓裳花的种子。”
“什么?!”鱼听雪瞳孔瞬间睁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月娘。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她说这是那个存在于极北之地,朝而盛暮而衰的霓裳花?
见她震惊得都有些回不过神,月娘倒了盏茶递给她,温声道:“你没听错,这就是能给你解毒的霓裳花的种子。”
不等她回过神,她后面的话更让她呼吸停滞。
“是殿下去极北雪山蹲了半个月才采回来的。”
“霓裳花甲子一结果,极北雪山又是个雪虐风饕的诡奇地界,”她轻拍了下她的手,“他待你真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