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一脸可惜的嘀咕道:“夫人瞧不见小姐您这般好的绣功,该多失望啊!”
“母亲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的,什么珍奇玩意没见过,天下间的绣品比我好的更是多如牛毛。”
单萃儿放下手绷,伸出指尖轻轻弹了弹自家丫头的额头,笑嗔道:“也就你,觉得你家小姐是这天底下最好的!”
说罢,又顿了顿,一双桃花眼更是笑出了月牙状:“当然,你家小姐和你的看法都是一样的,我亦觉得你家小姐天资聪颖,是个绝顶天才,至于在外头,咱们还是好好的谦虚一下,省得到时候惹祸上身。”
清荷闻言,方才还有些感动的心绪,在单萃儿吐出后半段话后,直接被扫平,她默默地瞅了瞅小姐微抬的下颚,嘴里说着要谦虚,可那动作和神态无疑是在透露一个信息。
那就是——快来夸夸我!
这段时间,小姐总是穿着打扮化繁为简,除了红色,尤爱青色那种透着清爽的颜色,今日新做的衣裙也都是这些颜色,还以为小姐是改了性子,变得谦卑了些许,今日看来,这自信的模样和以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清荷刚想说话,屋口处忽然传来了叩门声,打断了清荷的话。
单萃儿埋头绣着帕子,头也不抬道:“进来。”
红娟微微低着头,一眼便瞧见小姐聚精会神地绣着帕子,清荷则欲言又止的坐在旁边剥着果皮。
见状,她不由得一愣。
对于小姐的绣功,前几日夫人还吩咐她好生看着,小姐为难之处还需要她指导一二,更担忧的是怕小姐稳不住性子,跑出去,倒是没想到小姐此番这般听话,当真是绣起了帕子。
单萃儿察觉到侧方传来的打量,眉间轻蹙,放下手绷,抬头问:“红娟来此,可是有话要说?”
毕竟红娟这些日子一直忙着处理府内的一些杂事,除了女红师傅来了一次后,关禁闭这几天,她们这还是第二次见面。
差距到小姐眼中的疑惑,红娟一惊,迅速回过神,连忙俯身行了个礼:“安公子来了,此时正在厅堂内,夫人吩咐奴婢来此唤小姐过去。”
“安秉文?”好久都没听过安公子这个称呼了,单萃儿下意识问了一遍。
“是的,小姐。”
“他来做甚?”单萃儿起身下了软榻,径直走向梳妆镜前,仍由清荷将垂下的青丝挽起。
透过铜镜,她看着红娟有些沉默的脸色,心中的疑惑越发浓厚,不待对方回答,又问:“娘可有说什么事情非得需要我去?”
红娟摇了摇头:“夫人暂且没说,只不过……”
单萃儿见红娟时不时瞅她一眼,面露为难之色,吞吞吐吐的模样,心头隐约有些不安:“红娟你有话直说便是。”
“这……”红娟迟疑道:“奴婢方才在厅堂外面隐约听见夫人和安公子谈起了小姐你的婚姻之事……只不过,奴婢并未听的很清楚。”
婚姻之事?
清荷和单萃儿齐齐一惊,与单萃儿的惊愕不同的是,自幼陪伴小姐长大的清荷对于自家小姐和安公子反倒是乐见其成的。
安公子自幼便事事顺着自家小姐,长得又好,品行更是知根知底的,无疑是个称心的如意郎君。
清荷一想,面色都禁不住带上了喜意,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勤快了些。
“安公子多好啊,听闻前几年已考中了举人,年纪轻轻便由此作为,已是不易,若小姐您的亲事真落在了安公子身上,到时候不知羡煞多少女子呢!”
话音刚落,红娟和清荷二人便发现小姐的脸色沉了下来,一句话都不吭。
清荷本还想多夸夸安公子的话瞬间憋回了肚子里头。手脚麻利的伺候小姐梳妆打扮完毕,匆匆赶去了厅堂。
厅堂内,
单萃儿刚靠近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母亲一阵阵的轻笑声。
单萃儿眉梢轻挑,倒是不知道安秉文说了些什么,竟惹的以温婉出名的母亲这般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