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沐垂下眼睑,“母妃不用如此激动,封容的身份,父皇应是比谁都介意,他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还不只是父皇的一句话?若是父皇不满意,这位置,也落不到他的身上。”
国朝不是没有别的皇子,与其让一个无法掌控的人成为储君,还不如扶持一个傀儡,让自己得信的臣子辅佐来得安心。
封容想要这么容易得偿所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封沐浅浅地笑起来,他也是花了数年才让皇上对他放心,他们这个父皇,疑心可是极重的……
……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华菁总有种恍惚感。
封容忙成狗了。
白天几乎见不到人影,夜里也是回来就累得睡下了。
他的伤本就没有好透,如此透支,整个人都形容憔悴,连绝色的俊美都暗淡了不少。
“皇上这是遗憾上次那次刺杀没让您一命呜呼,所以想补救一下?”
顾华菁在封容面前一点儿不忌口,什么话都敢说。
她替封容更了衣,又将温好的补汤端过来。
“喝了再睡吧,多少能起点效用。”
封容接过去,连勺子都没用,就着碗一口饮尽。
“父皇只不过想看看我的忠诚,他这些日子交给我的,都是些劳心劳力,却与朝政关系并不很大的事情,他只是想看看我的反应。”
封容神色倦怠地坐在床边,脸色在烛光下显得越发没什么精神。
顾华菁叹了口气,将碗放到一旁,“再想试探,也得有些分寸,师父可是说了,您若是再这么下去,也撑不了多少日子就又要趟床上了。”
“可是心疼了?”
“……”
顾华菁撇撇嘴,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上回爷跟我说的事情,我后来发现了不对,阿泽呢?师父说,阿泽是您的母妃偷着保下的,可是您的母妃不是在您出生后……”
顾华菁回去越想越不对劲,难不成师父在骗她?
“呵呵呵。”
封容笑起来,“黎宋是这么跟你说的?他可说了阿泽的母亲是谁?”
“是……,您母妃身边伺候的人?”
“这没有错,可是你知道,她是如何怀上孩子,又如何在父皇的龙威之下,将阿泽生出来的吗?”
顾华菁忽然就不想知道了,封容的眼神很可怕,虽然带着笑意,顾华菁却看到了里面的疯狂。
她不想听,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只是封容似乎被挑起了兴趣,眼睛慢慢地眯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情。
“女人啊,别看表面上多么主仆情深,多么相濡以沫,为了男人,为了荣华富贵,是什么都不会在意的。”
封容似乎想起了什么,呵呵呵地笑出声来,“我不过是略微旁敲侧击了几句,她便飘飘然地想要取而代之,长时间的相处,想要模仿一个人的举止并不难,又刚巧父皇喜获麟儿,喝了那么多的酒……”
顾华菁静静地看着封容,看着他平静的面容。
阿泽如今才十一二岁,那么那个时候的封容,也不过……这个年纪,甚至还没有。
他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做这种事?
“父皇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尤其是那个低贱的宫女,居然还怀了他的孩子,你说可不可笑?只那么一次就有了,这就是尊贵的龙种,多廉价?”
封容勾起唇角,“父皇当然不会更多人知道此事,可是,那多没有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