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她真被当成了妖邪,亦或者与妖邪有关,便是王谨之不想休她,她也无法再留在琅琊王氏,更进一步,她与王谨之和离,回了清河崔氏,此生也只能孤独终老。
当真是狠毒!
可偏生她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王柳氏请来的这位高僧如何说了。
见她不再言语,王柳氏眸子中闪过一抹讥笑,看向明尘高僧询问道:“高僧可看出了什么?”
明尘高僧方才一直闭目养神,听着这话,才睁开眸子瞧向崔良玉。
昨日王谨之与他说的很清楚,如若他真要按照王柳氏所言,将崔良玉说成是妖邪,莫说他的名声如何,怕是半生修行都要毁于一旦。
“这位女施主身上并无异样。”
明尘高僧缓缓开口,语气温和,眉眼含笑,“且我观这位女施主,有菩萨之容,想来是心地善良之辈,又有旺夫之相……”
言至此处,他看向王柳氏说道:“女施主家中有此女,日后定当兴旺。”
这一番话,自是王谨之的意思。
其他人不知此中内情,只知方才他们言说崔良玉的不是,如今崔良玉却被高僧如此夸赞,只觉脸上发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王柳氏更是瞠目结舌,昨日明明与明尘高僧说好了,要说崔良玉的不是,为何今日却变了卦,这到底是何意?
“高僧,你可是说错了?”王柳氏忍不住问道。
明尘高僧目光平静,毫无愧疚心虚,缓缓说道:“女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方才所说,皆为事实。”
听他这般言说,王柳氏便知道,今日之事只能如此了,她便是想继续为难崔良玉,也没有办法,只好压下心底的不满,请明尘高僧做了一场法事。
结束后,王柳氏让人将明尘高僧请了过来。
“高僧,你今日为何变卦?”
今日明尘高僧所为,叫她丢尽了面子,王柳氏面色很是难看,语气也没了以往的客气,若不是明尘高僧身份不同,怕不是会直接叫人把他打出去。
明尘高僧未发一言,只是从袖中将那张银票拿了出来,放到王柳氏面前。
王柳氏瞧着那张五百两的银票,拧着眉头问道:“高僧,你这是何意?”
先是变了卦,如今又将这银票返还,难不成明尘高僧是铁了心要护着崔良玉?
明尘高僧双手合十,面带愧疚道:“昨日我被俗物遮了眼、犯了戒,一夜自省,终于醒悟……女施主,与人为善可得善果。”
说罢,明尘高僧转身离去。
王柳氏用力捏着金丝白玉茶盏,只感觉滚烫无比,心中更是气愤难消,狠狠地将茶盏摔在地上,咬牙道:“难道崔良玉就那么好,一个两个都护着她,莫不是只我一人做错了?”
是夜。
王堂谢从外回来,便见到王柳氏寒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地上满是茶盏碎片,拧着眉头走过去,叹气道:“这是出了何事,你怎的如此生气?”
“我因何生气,难道你不知?”
见他唉声叹气,王柳氏更觉气愤,“谨之娶了这样一个女人,还处处护着她,你却不闻不问,莫不是当真要气死我你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