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氏是寺庙常客,被小沙弥迎了进去,上了香,小沙弥问道:“女施主可与往日一般,吃过斋饭再离开?”
“今日便不吃斋饭了。”
稍后回府还要做好安排,王柳氏不想在此耽搁时间,见小沙弥要送她出门,抬眉问道:“小师父,明尘高僧可在?我有些困惑想说与明尘高僧。”
小沙弥脆生道:“我师父做完早课,便回房坐禅去了,若事态紧急,我可去唤师父前来。”
“那就劳烦小师父了。”王柳氏颔首道。
先是引她去了客堂,小沙弥才离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从外面进来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道:“见过女施主,不知女施主叫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王柳氏瞧了眼一旁的小沙弥。
老和尚虽不知她有何事,却还是对小沙弥点了点头,小沙弥退出去将门关好,王柳氏这才轻声开口,“我唤高僧前来,是有事想请高僧帮忙。”
“女施主请说,若我能帮上忙,自不会推脱。”明尘高僧和颜悦色道。
王柳氏抿了抿唇,她与明尘高僧还算相熟,自是知道他的性子,如果当真实话实说,怕是他不会同意,沉思片刻,王柳氏叹了口气,“不瞒高僧,近日我家中怪事颇多,怕不是有什么妖邪进门,想请高僧帮忙看一看。”
明尘高僧并未作何反应,只是问道:“还请女施主明言。”
见状王柳氏心中稍安,眉眼间却是浮现一抹忧色,“前段时日,我儿子娶了亲,那女子乃是京城人士,我此前从未见过,可毕竟已经成亲,我也不好多说,却未料到,自她进门开始,家中便诸事不顺……”
将早就想好的说辞尽数说了出来,王柳氏看着明尘高僧问道:“高僧,可否请你去我家中,看看该当如何?”
明尘高僧闭上眼睛,叹息道:“女施主,出家人不可妄言,此事我也无从着手,只看女施主自己想如何。”
闻言王柳氏便知道,明尘高僧已经看破了她的谎言,她并未慌张,散去眉眼间的忧色,沉声道:“既然高僧明白我的意思,便应当能猜到,我家中是何光景,真若叫她留下,怕不是会出事,难道高僧忍心,看我家中永无宁日?”
“女施主言重了。”明尘高僧依然不为所动。
王柳氏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递到明尘高僧面前,“我见这寺庙多有破损,愿捐一些香火钱,帮助寺庙修葺。”
明尘高僧眉头拧起,睁开双眸瞧了一眼那银票,竟是足足五百两,如今寺庙破败,导致香客也少,若是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荒废。
可若是当真拿了这香火钱,便要破戒。
见他并未直接拒绝,王柳氏便知道,此事有了转圜的余地,轻声道:“待高僧将那妖邪捉住,我会再封上五百两香火钱,且此事只高僧与我知晓,不会入第三人之耳。”
“我修行半生,今日却是要破戒了。”明尘高僧沉默良久,闭上眼睛,面露愧疚之色。
只这一句话,王柳氏便知道事情成了,难掩脸上兴奋之色,“明日我会差人前来请高僧,今日便不再叨扰了。”
说罢王柳氏便出了门。
茶铺。
王谨之方才与一位茶商谈完生意,才要歇息片刻,一个小丫鬟便匆匆跑了进来,若是王柳氏在此处,定能瞧得出来,这小丫鬟正是今日随她去寺庙上香的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