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温度不再那么烫人,隐狼手一揽抱起她走出浴室,回到她的卧室更衣。
「湿衣服脱掉,我不照顾病人。」他的口气还是一样可恶,但加了些许眷宠。
「谁要你照顾,也不想想是哪个王八蛋害我的。」冷,少了他的体温,她牙齿都打颤了。
抖成这样还有力气发火。「要不要我帮你脱,刚才没看够本。」隐狼朝她邪邪一笑。
「隐狼,我自己换,你出去。」她指着房门口。
虽然在国外长大,石孟舲的观念偏向保守的老式传统,不喜将身体示人。
「害羞呀!」他知趣的浅笑。「摸都摸过了,不在乎多看一眼吧!」
落霞迅速染红她的俏脸。「那件事是……意外,不许你再提起。」好羞人,她居然在一个认识不到十天的男人面前,放肆地要求他要她,还无耻地沉溺其中大声呻吟。惭愧和自尊同时涌上心头,她只能以「意外」来修补一时的冲动,毕竟他们之间没有爱。
「这件事先搁下,把衣服换好。」意外?!他真的很意外。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生理机能正常,平日自诩可以轻易控制欲望,从未有过失控的局面出现。
今日碰上一个十九岁的小女人,一切都失了常规乱了序,几乎克制不住窜动奔流的欲望。
他不懂这是什么情绪,竟然能搅动他一向的原则,进而觉得她很顺眼,不再产生排斥感。
「你不出去我不换衣服。」纵使冷到肠子打结,她也不让步。
「你……」看到她眼中强抑的泪光,隐狼头一回对女人软了心。「好吧!我出去。」趁这空当他要好好想一想。
「大骗子。」
突然一句含愤带怨的娇斥声,让正在厨房大展功夫的大男人,差点将手中的锅铲脱手而出。
隐狼没好气地侧过头,斜看站在厨房门口一脸不甘的女人。「发什么神经。」
「你会做饭。」石孟舲指控的眼神直视着他,里面包含着怨怼。
「有什么稀奇,你没看过男人下厨吗?」古里古怪,一大早……一下午就鬼吼鬼叫。
当然看过,但不包括他。「你骗我说不会煮菜。」贼、小偷、大混蛋。
他明明炒得一手好菜,却三天两头的逼她下厨,说什么吃不惯外面餐厅的「杂食」,坚持菜要有家的味道。
害她上了一晚的班,回家还要伺候他这个诸事不动手的大老爷。
「女人,你去挂号。记住,精神科。」可怜,年纪轻轻就得了妄想症。
「我看你才需要去复健科挂号,病名是老年痴呆症。」她的精神没问题,他的毛病才要挂急诊。
「噢!这件事五十年后再说。」他手一翻,牛排发出滋滋的声音。
好香,肚子有些饿了。「为什么你会做饭?」牛排煎得真漂亮。
「因为我需要吃饭。」烧个饭有何难,除了出任务时可以享受蓝蛇的各国佳肴手艺外,大部分时间他都得自己动手。
如果有人愿意「自动」下厨,原则上他不拒绝。「小人,你没说你会作菜。」卑鄙,压榨不支薪的奴工。「你欺骗我。」
用小指挑挑耳朵,隐狼终于了解她那句「大骗子」的意思。「我有告诉你,我不会炒个小菜吗?」
「呃……」她很用心的思索半晌,结果沮丧的垂下肩。「没有。」
闷声的说着,石孟舲懊恼自作聪明,结结实实被摆了一道,当了一次大傻瓜,只因他向来只动口不动手。
早上淋了那场冷水浴,她换上衣服吹乾湿头发,为了理不清的莫名情绪,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坐在床头发呆。
不过,她大概是全台湾第一个发呆发到睡着的怪人。
若不是一阵爆葱的香味使嗅觉神经苏醒,她大概要像往常一样,睡到傍晚六、七点起床。
隐狼继续手边动作,「好啦!别一副受虐儿的姿态,把桌上那碗搅拌均匀的太白粉拿过来?」呆呆女人。
石孟舲很不情愿地走向小桌子端起一般用的小碗交给他。「喏!拿去。」
「女人,表情快乐点,你们中国人不是有一句话说,吃饭皇帝大。」活像怨妇。
扯开两边嘴皮,她笑得很虚伪,完全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做作型。
「你笑比不笑难看。嗟!盘子。」不是他爱挑剔,实在是她的假笑会影响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