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街灯下走出一名冷厉的黑衣男子,十分不悦地步向正以电线杆为依靠的女孩。
「女孩子不要太逞强,适时的呼救才不会送掉你那条微不足道的小命。」任性。
本来他不打算出手,看她能倔强到几时,没想到她身中数刀仍顽固地跟一群大男人拚斗,居然等着送死也不逃避。
根据多日来的观察,他确定她是任务中委任保护的那名女孩,不然他才懒得以消音枪震麻那持刀男子的手,让她得以反扑成功。
对于女孩子他一向反感,但是现在他真的很生气,竟然有人以自身的肉体当沙包来训练体能,简直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维丝娜是他见过最疯狂的女人,如今又添了一人。
女人是世界上最难懂的动物,完全不讲理智只凭冲动处事。
石孟舲勉强睁开被血染糊的眼,十分吃力的仰头看面前的这根大柱,「谢了,你的搭救。」
他真的很高大,在背光的阴影下,她只能看到大概轮廓,以及炯炯有神的两道眸光。
由于失血及体力上的耗损,她没听见他气恼的语气中对她性别的明白点出。
「太不可爱了!你真当自己是男人。」不可爱,大大的不可爱。
隐狼不客气地往她后领一捉,两眼像探照灯一样扫描她的周身,审视伤口出血量是否致命。
「你……我本来就是……」她想说本来就是男人!但在他凌厉的目光下缩回。
「女孩就是女孩!再怎么伪装也成不了真男人。」伪装术再高也高不过蓝蛇珍妮。
「不可能,我的男装扮相没人怀疑过。」从他不屑的语气中,石孟舲知道自己身分已暴露。
隐狼从口腔冷嗤一声,「台湾的瞎子可真不少!明眼人只稍瞄一眼就知道了。」她还以为男人好扮吗?
常年见惯蓝蛇为伙伴们易容,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真伪,他可不像伊恩那个笨蛋,只凭一张相片认人,徒惹笑话。
传真相片上的女娃虽然稚幼,但他仍细心地看相片上的日期往后推算年纪,不至于盲目的找寻昔日的影子而错过。
他是追踪高手,不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你跟踪我?」石孟舲直觉地认定这点。
不错,有点脑筋。「我称之保护。」
「保护?!」石孟舲发出短促的笑声「在我被打个半死的时候才出现?」
保护。亏他说得面不红耳不赤,真要等他来保护,只怕尸骨早已腐烂生蛆。
「正常的女孩在遇到危险时会大声呼救,既然你想逞英雄,我乐得凉凉看戏。」他没解释曾开枪相助一事。
正常的……女孩。她是吗?「你可以把手放开了,我相信自己站得稳。」她是在逞强。
不认命的女孩。隐狼看得出她身心已俱疲,偏偏爱赌一口气,真是太不可爱了。
麻烦就是麻烦,不管老的少的,只要是女人就代表麻烦不断,从无例外。
「哼!无自知之明的笨女人。」他手一松,任由她跌落地面。「站得稳?」他满脸不齿地冷睨她。
噢!好痛……
石孟舲的确太高估自己的能力,当他手一离开,她的身体像无生命的破碎娃娃一般滑落,冰冷的柏油路使伤口一紧,痛彻心肺地冷汗直淌。
咬着下唇不让眼中的泪轻扬,她暗暗地仅凭最后一丝气力,慢慢地扶着别人家的围墙站立,全身的痛已非笔墨能形容。
「我……我没事了,你……你可以……走了。」
「是吗?你走两步我看看。」固执的女人,开口求人要她的命吗?
所以他讨厌女人不是没有理由,该死的不自量力,妄想当个活石柱。
一步都很困难,还要她走两步?「我的事……不要……你……你管。」
「我高兴。」才怪。
若不是自己太鸡婆要任务,也不会找个麻烦上身。失算,太失算了。
「你高兴我不高兴。」她勉强咬紧牙根才说出这一句完整的句子。
隐狼以身高压迫她的视觉,「我不负责你的喜怒哀乐,用不着在乎你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