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丽一直关注着部队,第二天就得知了孟建国升职之事,顿时神情变幻,阴晴不定。
王桂花想说什么,但见她这神色又闭了嘴。
余秀丽却忽然冲她道:“你把这消息传到大杂院去。”
王桂花下意识点头,又问道:“还有别的吗?”
余秀丽盯住她:“多余的事一件都不要做。”
王桂花知道她这是在警告,虽不高兴,但还是照做了。
当天下午,余大福得知了妹夫升职的事,高兴得尾巴都要翘上天,将工作服一脱,就要赶去部队亲自道贺。
但还未走出车间大门,就被赶来的余铁山喝住:“你好日子没过两天又皮痒了是吗?”
“爸你别见天骂我,今儿是好事,妹夫升职了,咱们自家人不得去庆贺庆贺。”余大福振振有词。
余铁山瞪向儿子:“要不要庆贺大妹两口子自有主意,你这吵吵嚷嚷地上门,是想给他们找麻烦吗?”
余铁山虽没有什么政治智慧,但半辈子的经验告诉他,为人还是低调点好。
他又警告儿子:“不许借着你妹夫的身份占便宜讨好处,不然老子先收拾你!”
余大福被说得心虚,张口否认:“爸你想多了,我哪有那些心思。”
“没有最好,赶紧给我回去干活!”
在亲爹的威胁下,余大福憋屈地回了车间,又去找主任销了假。
车间主任笑呵呵问道:“大福,下个月的组长竞选,你要不要参加?”
余大福一脸意动,很快又哭丧脸道:“算了,我技术一般,参加也是陪跑,就不找麻烦了。”
车间主任却摇头:“大福,你太多自谦了,你的技术最近进步很大,资历也够,只要参选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主任,你真这么想的?”余大福的脸唰地亮了,期待地问道,“您觉得我有几成希望,有八九成吗?”
要有这么高的希望,他准备奋力搏一把,也叫他爸瞧上他一回!
面对如此自信的余大福,车间主任脸上笑容依旧,语重心长道:“大福,咱们这组长竞选既看技术和资历,也看人脉。你人脉足,有些事就可以轻易达成。”
余大福虽经常看不清自己,但不是真傻,他听出了车间主任的暗示,但亲爹的警告犹在耳畔,只能憋屈摇头:“主任,你是知道我家情况的,就我爸那老头子,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混个一官半职,哪能给我使上劲?”
车间主任见他装糊涂,只好点明:“你不是有个在部队当团长的妹夫嘛,听说今年部队要招兵,恰巧我家二小子今年七月份从中学毕业了,一直嚷嚷要去当兵……”
车间主任说到这顿住,等着余大福接话,但后者却似听不明白一样,捂住肚子道:“主任,我突然肚子疼,我得去趟厕所。”
说罢,余大福火急火燎地跑向厕所。
车间主任:“……”
后来,王大锤得知这事,专门请余大福喝酒,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可算成熟了,天上不会掉馅饼,就是掉了,你也没能力捡起来。”
余大福先被夸得晕晕乎乎的,随后明白过来,恼怒:“我没本事捡馅饼,难道你就有?”
王大锤嘿嘿笑了两声,又掸了掸胸口位置的衣兜:“忘了告诉你,我升职了,我现在是我们厂维修组的组长,正的。”
“……”余大福觉得自己刚喝下去的酒瞬间酸了,不,是馊了!
王大锤又揽住他的肩膀:“兄弟,咱们许久没见大妹了,这周末咱们去她家,一起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