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现在站在寒光寺的寺门前。
这个寺在京城郊外一处茂密的树林中,蜿蜒的石头小路走过去,穿过一排排已经落了叶的槐树,便来到山门前。
花妮鼻子充斥着一股腥臭味儿,这里是一片树林,就算寺里香火不旺,没有游人踏足,这里的气味也应该是树林里清新的树木的香气,而不是这种让人作呕的腥臭味儿!
花妮的心往下沉,沉到不见底的黑暗的深渊里。
那个士兵说的也许根本就不是据说,不是听说,而是事实!
乔智华虽然说过不会参与夏昭毅与兄弟们的混战里,可他可没有说过大哥有危险时,他不会拼了命去救他!
花妮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她在这样初冬刮着凌冽寒风的天气里,竟然觉得热的要命,热的她忍不住脱下身上的绣花滚边褙子。
一个小沙弥将紧闭的山门打开来,先是探出半个脑袋来看了看,看见花妮站在台阶上,不由一怔,闪了闪眼,方双手合十,施个礼,问道:“施主,本寺不接待游客,天色将晚,施主快请回吧。”
花妮吐了口气,露出一脸悲苦,揉着左腿道:“小师父,请行个方便,我初来京城,欲要出来逛逛,不想走迷的方向,直走到这里来,实在是走不动了,又崴了脚,若这时候赶我出去,我怕天黑之前走不出这树林,万一树林里有个把野兽,那我命休矣。
还请小师父行个方便,让我在寺里留宿一晚,明天天明,我再走吧。”
小沙弥叹了口气,让她稍等,关上山门,走了。
花妮等了有半盏茶工夫,门复又打开,还是那位小沙弥,脸上带上了和气的笑容,请她进去,带她走过一段弯弯折折的走廊小路,来到寺庙正殿后面的一间禅堂里。
禅房里,一床一几,陈设简单,干净整洁。
“施主请在这里安歇一晚,明天早上若是要走,请自便,我就不来打扰施主了。”小沙弥客客气气的说道。
花妮忙施礼谢过,小沙弥便就退了出去!
天色暗了下来,花妮点燃几上的油灯,豆大的灯光左右微微摇曳,照亮的也只有豆大的地方。
窗外寒风呼号,漆黑一片。
花妮合衣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
想着那个士兵的话,想着乔智华的下落,心中越发不安纠结,恨不得这就能揪个人来问个清楚。
外面传来敲门声儿,接着便响起小沙弥清脆干净的声音:“施主,小僧送了晚饭来。”
花妮过去开了门,小沙弥没有进门,只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送了送,笑道:“施主,将就吃点吧,只有酱豆腐和烙饼。”
花妮谢过他,接过托盘,似不经意的问:“你们寺里有不吃斋的和尚在杀生么?恁的闻着有一股腥臭气,似是宰杀猪马牛羊时的气味。”
小沙弥微微一怔,面色紧了一紧,却又干咳一声,掩饰了下,笑道:“我等在此长居,闻惯了倒不觉得,想是寺后面那片池塘发出来的臭气。本寺僧人戒律森严,并没有杀生的。
施主若觉得气味难闻,待小僧寻些软布与你塞一塞鼻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