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天不见,竟然瘦的脱了形,脸上一钱肉都没有,只剩下两只凹进去的大眼,还穿着原来的衣裳,却如肥大的很,仿佛衣裳套在竹竿上似的,里面空空荡荡的,随风飘荡。
“有事?”花妮走过去,冷淡的问道。
大福家的那两只深陷进去的眼睛里忽然就流出眼泪来,双膝一屈就要下跪。
花妮忙托住她的胳膊,没让她跪下去,将她拉到街边,道:“有事只管说,大街上你干什么呢!”
“花妮,我儿子做错事,他已经死了,你就原谅他罢。”大神家的哭道。
花妮叹口气:“稚子无辜,若没有大人挑唆,孩子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大福家的擦擦眼泪,从袖里摸出一块颜色混沌的铜钱大小的玉牌子来,举起来给花妮看,呜咽道:“花妮,这是我收拾儿子屋子的时候从他的枕头下面找出来的,这不是我家的东西,之前也没见他拿这个玩过。
我可以对天发誓,真的不是我和大福挑唆他对成才做那事的,这些日子我就在想,我儿子虽然顽皮又霸道,可他这么小,也不应该有杀人的胆量呀!
何况成才又小,脾气又好,根本不妨碍他在村里成为孩子头,他虽然嫉妒成才的吃穿用度,可因为成才身边一直跟着只厉害的猫还有条小狼狗,我儿子轻易不敢惹成才。
恁的就有那样的贼胆,把孩子丢进海里去了?儿子走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寻思这个事,就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花妮抽了抽鼻子,声音略缓和:“你的意思是说,挑唆你儿子害成才的不是你们两口子,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给你孩子一块破玉牌,哄着他去干坏事?”
大福家的嚎啕大哭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花妮拦也拦不住。
“花妮呀,若是我和大福指使,让我们两口子被天雷劈死,被天火烧死,烂肠烂肺浑身长疔疮烂死!
花妮呀,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当娘的,求你帮我查查究竟是谁害了我儿子呀!求你帮帮我这个可怜的苦命人吧……”大福家的抱住花妮的腿,放声痛哭,鼻涕眼泪抹了花妮一裤腿子。
郑李氏听见外面有动静跑出来瞧看,见状,忙上前硬将大福家的拖起来,架到院子里,方才将她丢下,气喘吁吁的骂道:“你在大街上撒的什么泼!好好的别人以为我们欺负你呢!儿子都被你害死了,还不知收敛,还要出来闹事!”
大福家的被郑李氏这一顿骂,越发哭起来。
花妮把郑李氏拉到一边,把刚才大福家的跟她说的话学了一遍,并且把大福家的给她的那块玉牌子拿给她看。
郑李氏拦过玉牌子,看了半天,面色变了变,叹口气,过去拉起大福家的,扶她到凳子上坐了,哑声道:“归根究底,还是你们两口子没把孩子教育好,才落得这么个下场,再说了,你公爹一直霸占着妮儿的老房子,所以才招人怨恨。”
大福家的听她这话,似有所指,便收了泪,急促的声音问道:“嫂子知道是谁害死了我儿子?”
郑李氏将那块玉牌子摔到她身上,骂道:“你当真眼瞎了不成!从来没见过这牌子么?”
大福家的捡起来,翻来覆去的瞅了几遍,失望的摇了摇头。
郑李氏一声冷笑:“你倒是忘性大!当年可是跟你好的穿一条裤子的好姐妹,这么快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