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没料到他会来,还是今天。
一瞬间,她也恍然明白洛尔曼为什么那么急匆匆带着阿兰走了。
她没说话,站在那看着他。
周聿泊倒是自在,门口没留灯,只有不远处客厅内一盏光照在他身上,宽肩窄腰单手插兜站在那,只能看清他利落的下颌线和脸庞。
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等我过去请你?”
见面第一句话就如此倨傲,清禾却早就习惯了。
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来这,本以为,他这个月没来,已经开始渐渐对她疏远,虽然他当上了家主后,港城的新闻媒体没人再敢捅他的花边新闻,可他一向难测,谁知什么最近性子又和谁厮混。
他不缺女人的,何必来这里。
可清禾又觉得自己实在自恋,这是他的房产,正如他那天所说的,整个周家都属于他了,包括她……
她不愿苟同将自己当成物件的比喻,可这也恰恰是她最悲哀的写照。
一切,都不再能由着她。
女孩抬起眼眸,扶着扶梯,缓缓走下去。
她像是要面临什么大敌一样,步步艰难如铐了脚镣。
等她走到他身旁的时候,周聿泊已经脱下了外套,开了灯。
牵着她带去了餐厅。
那原本准备给阿兰和洛尔曼的一桌饭菜,此刻有几盘还冒着热气,周聿泊抬眸看了她一眼。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清禾看出来了,他这是要筷子准备吃饭。
她不想和他一起吃饭,更不想他今晚在这多待,所以只是眨眨眼,垂下眼睫,当作没看懂。
周聿泊又岂会不知她在坚持什么,估计又是因为那掉地上狗都不捡的自尊心作祟。
男人烦躁地皱眉看她一眼,但又看餐桌对面,瘦到快要成皮包骨的小人,怒火又只能压下去。
也就一个月,她都快把自己给养死了。
没用。
周聿泊想着,自己去拿了两双筷子,塞给她一双,坐在对面后,他施舍似地开口,“想去上学吗?”
这话一出,清禾才终于抬眼看他,手指掐紧筷子,指尖泛红。
没说话,但那小模样眨着大眼睛水莹莹看向他的模样,还是让男人心里烦躁减少几分。
周聿泊夹了一筷子排骨按在她的饭碗里,“什么时候准备开始吃饭,涨回原来体重,就准你上学。”
黄清禾抿嘴苦涩一笑,失去阿爸和爷爷后,她就如同一根小草,没人撑腰后就连上学,都要别人大发慈悲才行。
可她还是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