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传言,说一直在朝廷上监督内阁六部的三王爷,被皇帝那荒唐事情给气得,直接请辞,可惜阁老也怕,六部官员也怕,甚至是其他皇家王爷以及与皇家有关的人都怕,齐齐劝说,那三王爷不得不留了下来。
无尘子忖度片刻,便明白这心思了。
三王爷如今是受了皇帝圣旨,代为监察朝堂。
而皇帝出了这么一道荒唐圣旨,明发天下,且不说折腾佛道这些朝廷避讳不已的修行之人,只是那南边数十个郡县,花费的银子可不是百八十两,而是千二八百万两,买了那看不透摸不明白的朱砂啥的。
这,不知道有多少骂声。
天下百姓不晓得如何看待如今朝廷的官员。
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不甘心白白受了如此污名,让三王爷代为受了,这些官员啥的也好受,至于皇帝,自然是英明神武的,此时又在病中,纵然犯错了,也都是这位三王爷劝诫不利了。
当无我大师说到这位置时候,无尘子呵呵呵呵笑了出来。
那扶风散人也是人精一个,见识未必比那凡俗的官员差多少,稍作思索,立即便反应过来,跟着无尘子轻抚胡须,低声轻笑。
余下几人,齐齐跟着笑了。
至于清缘,无尘子分了心思看看,这大徒弟憨乎乎笑了笑,看样子,分明是没明白这里头的关键,不过老师都笑了,师伯师叔们也都笑了,自己跟着笑笑,也是应该的。
笑了笑,那扶风散人叹气道:“看来,刘家伯爷是别有计较啊。”
那无我大师皱眉思索片刻,也道:“老师也这般说了。”
子真道人也道:“反正我碧霞观要坐镇百江郡,一时三刻那南边鬼蜮事情与我等无关。”
静都道人冷笑道:“道友,你以为你能够避得过?”
无尘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友,南边鬼蜮大抵是皇帝私心事情,佛门道门过去的,大多是受了敕封又用不着坐镇的?”
子真道人想了想,也道:“那皇帝还是存了些许理智的,不会真的让天下佛门道门弟子还有旁门修行,全数都为了自己个儿的寿数而去与鬼物争斗。”
“天下安稳,还是要保住的。”
“对,对,开国时候已经被鬼物调虎离山灭了不少修行门派了。”
“是极是极,若是再来这么一波,天下修行在与鬼物争斗中死了大半,日后鬼物再发作了,这偌大的天下,谁人能够镇压?”
静都道人门派比碧霞观还大许多,交际也比碧霞观广,能够探得的消息也多了许多,故而其见识自然也比在座诸人都高明不少,大约也就出身佛门魁首大悲寺又整日在人间转悠的无我大师能压下这道士一点。
这道人了拍桌子,画了一个昏聩模样的老人,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无我大师若有所思,停下手上白玉佛珠,合掌,念诵佛号,道:“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轮转五道,暂无休息,动经尘劫,迷惑障难。”
“或者,这就是大劫由来,由皇帝引发,尔后波及天下修行?”
“也不知皇帝这一个念头,我等佛门道门,能否熬得过这一灾劫了!”
这话实在是沉重,无尘子一时没明白。
那扶风散人在一旁悠然道:“侥幸,侥幸。”
“吾破境失败了,便有那皇家供奉出面,欲要敕封于吾。”
一群人将目光转了过去。
无尘子一直不晓得这事情。
静都道人也好奇,那扶风散人的道观甚是偏远,远离县城百余里,其破境失败的事情,焉能轻易被旁人知晓?
静都道人以为,扶风散人平日是个小心的,其自己定然是不会将这消息告知无关人等的,而自己这些交好的道友,也不会贸然转述他人,至于皇家供奉,于在座诸多修行道友之中,并不是什么值得深交之人,在座诸人也定然不会将这事情告知那皇家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