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停下脚步,回过头。
“你……可也一切安好?”储轻缘原有千言万语想对使徒说,可人到了跟前却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胸腔有一股热流涌动,暖着他。
看使徒的状态,身旁还带着一个女孩,应当是安好的。
可储轻缘虽然隐居海岛,内陆那边的情况或多或少仍是听闻了一些,知道如今燕州境内时不时发生神力事件,相传是多年前迁徙燕州的泊落族人依然有后代存世,而他也终于从冯琛口中得知,使徒是纯种泊落族人的事实。
——所以,称呼使徒为“老师”的这个女孩难道也是泊落族人?是当年迁徙燕州的泊落族人后代么?这些泊落族后裔隐匿行迹几十年,最近几年突然重现于世,为什么?导火线是自己再度被送上刑场吗?是因为燕州三大署要对泊落族血脉赶尽杀绝吗?
如果真是如此,恐怕又要再度掀起腥风血雨。
储轻缘有无数问题想问使徒,但使徒很明显并不想跟他走近。
“杏林大人,放心,我一切都好,但我们不方便在此久留,若叫旁人看到你与我们接触,恐怕会疑心你的身份。”使徒又后退了两步。
“我们还会再见吗?”储轻缘冲她喊道。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再过来看你。”使徒回道。
人生短短数十载,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想起跟宗主的一别无期,使徒此时的一句“再见”让储轻缘万般不舍,可再不舍,他也知道,使徒有她自己追寻的人生,终归是要和他分别的。
储轻缘与使徒遥遥相望,最后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千言万语只能化为这无声的一鞠。
使徒也对着他,微微欠身,然后领着女孩,转身离去,消失在储轻缘的视野。
————
很快到了除夕当天。
自从得知储轻缘买了帐篷后,冯琛就开始到处考察地形。
能看到烟花的地方是好找的,但既要有好的视野看烟花,还得隐蔽些,最好地面还能柔软些……的地方,就不好找了。
邢彦好奇冯琛这阵子鬼鬼祟祟地在干嘛,便多嘴问了一句。
听冯琛支支吾吾胡扯了半天后,他了然于胸地“哦”了一声,拍了拍冯琛肩膀,道:“自从上次我强行把慕萱从小姐姐身边拖走后,他可生我气了,一直对我爱搭不理的,直到我答应了他除夕带他去听潮岛玩,看更多漂亮小姐姐,他才算勉强原谅了我。
所以等会儿我们一家就要乘船去听潮岛了,其余客人也会和我们一同离开。”
说完,邢彦深深看了冯琛一眼。冯琛总觉得他这一眼里的内涵十分丰富。
到太阳快落山时,冯琛终于在一处三面环山、一面朝向听潮岛开口的沙滩边扎好了帐篷、架好了炉灶,而储轻缘也背上背着、手里拿着一堆大包小包跑了过来。
打开包裹,除了各色洗切干净的肉禽蔬菜、酒水零食,竟还有不少拿在手上玩的呲花。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冯琛抽出一根呲花问。
“跟帐篷配套的,我买的除夕浪漫套餐。”储轻缘强忍住笑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哦?”冯琛挑起一边眉毛,“怎么个浪漫法?”
储轻缘脸微微有些红,转身去架柴堆生火。篝火生起来,暖意瞬间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