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盈盈叹了口气,“真羡慕啊,你还能远远瞧一下。”她若想见一下,只能靠做梦。
“别羡慕,每次我阿兄来我梦里,我可都有跟他转达说多去你那里串门。”
我和她相视一笑,这漫长的岁岁年年,我们已经学会苦中作乐了。
“他好像看过来了。”她拉着我的袖口,右手食指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
我赶紧握住她的手放了下来,“虽然我们已经很高调了,但还是要低调点,你这明晃晃的指着,我感觉脖子上多了十把刀。”我眯了眯眼睛,江既白走得靠近了些,步伐也放慢了些,“我好像看到了。”
等最后一点背影消失在太和门,我收回目光,与何盈盈并肩离开了金水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坤宁宫的奴才前来传话,说是皇后娘娘有请。我凑到何盈盈耳边,“等会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只需相信我,在一旁看戏就好。”
坤宁宫里,傅文茵、陈昭仪也在。自那日凉亭之后,陈昭仪每次见我都喜欢盯着我的眼睛,这小姑娘啊,心思也太浅了点儿。
“臣妾听有奴才说静妃和惠妃两位娘娘在金水桥逗留了许久,此举有违宫规,便来上秉了皇后娘娘。”陈昭仪道。
“嘉笙,本宫着人请你们来,是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是有这回事儿,臣妾无意听路过的奴才说金水桥那边的花开的不错,心想还没见过,今日闲着便去看看。惠妃担心我身子,便来寻我,一起待了片刻。”
陈昭仪是个直接的,紧追着问,“若只是赏花,何须跑到那里去,这后宫哪里的花开的不比那边的好?”
“看来陈昭仪也见过那边的花?所以才知道哪里的花更好看一些。”我淡淡开口。
她噎住了,“我是听大家说,御花园的花开的最好,你既是赏花,为何不去御花园。”
“御花园的天天看,再好看也腻了。”我偏就不接她的招。
“你明明就不是为了花,你是为了人。”她急吼吼道。
我就等着这场重头戏呢,“为人?”我满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了,那你说说是为的谁?”
“翰林院江既白江掌院。”
果然如此。如今的朝堂之上,就分为冯馨宁她爹冯相和江既白两派,分庭抗礼,已经到了明面上都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冯馨宁此次做局,挑起我和陈昭仪的矛盾,最主要的目的是以我为引子,扳倒江既白,陈昭仪不过是把指哪儿打哪儿的枪。就算不能一击即中,但怀疑的种子既已种下,怎么也得君臣离心,日久天长的,结果定然还是会如冯家的意。而充当出头鸟的陈昭仪,不管怎样都落不着好。真是好计策,但可惜了,如果只是这步棋的话,他们此局必输。
“江掌院与我何干?”这场戏,我奉陪到底。
“静妃真是薄情,好歹你们也曾海誓山盟两心相许过,这便不记得了?”
“哦?海誓山盟?当时你站我身边了?你听到了?”
“江掌院听到这话该伤心了,静妃竟如此否认这段过去。”陈昭仪莽是莽,蠢也是蠢,但说起这阴阳话来倒有两把刷子。
“既然你都说是段过去了,如今提起又是做甚?谁年少无知时还没有个心仪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