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一下,”我指了指她身后的婢女,“你来告诉一下你家主子,我是谁?”
那婢女立刻朝我跪下行礼,“参见静妃娘娘。”身后一群也跟着她齐刷刷的跪下。
这下换陈昭仪皱眉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想请罪又拉不下脸,毕竟最近这宫里她风头无俩,谁都敬她几分。
我无意纠缠于此,“起来吧。”准备继续前往钟粹宫。
“你们在热闹什么呢。”后面又来一个。我听着声音就知道是谁,转过去俯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嘉笙,你这一病多年,平日里真是难得见你一次。”冯馨宁看也没看陈昭仪,径直向我开口。她还是这个习惯,对于一同从潜邸出来的,她都是唤的名,以彰显情分。
“静妃之前连年宴都告病缺席了,皇后娘娘还一直念叨呢!毕竟这皇宫里也就我们这几个老人。只是皇上一直有旨让我们不得打扰你养病,所以没能探望。今日得见,静妃面色不错,应是无大碍了。”傅文茵走上前来,顺着冯馨宁的话吧啦吧啦一箩筐,从前在东宫时,我就怕这两个唱双簧的,听着就十分头疼。
装病嘛,我最在行了,我揉着太阳穴后退半步,暗香是个懂事的,赶紧过来扶着我,“娘娘,你怎么了?”
“许是站久了,这里又有点儿微风,此刻头晕的厉害。”我揉了揉太阳穴。
傅文茵真是眼疾手快,连忙扶着我另一边,“既是头晕,静妃,快到这亭子里坐着缓上一缓,我们许久没见了,顺便也可再聊几句体己话。”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来者不善,嘴上还得客气的说,“劳烦茵嫔了。”
我、皇后、茵嫔、陈昭仪,各坐一方。
“这仔细看,陈昭仪与静妃眉眼很是相似呢,果然都是美人。”傅文茵玩笑似的开口。
这话立刻就让陈昭仪变了脸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何盈盈唠嗑时说过,去年选秀的时候,周怀瑾见了陈昭仪的第一句就是夸她眼睛生的十分不错。好家伙,竟在这里等着我呢,给人暗示替身文学呢,我可不能背这锅。
“茵嫔说笑了,若是相似,皇上又怎么一日都不曾宠我,还是陈昭仪有福气。说到美,这世上又有谁能比得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风姿。”我抿口茶压压惊。
冯馨宁浅笑着开口,“静妃可别这么说,你才是个真真有福气的人。”她状似朝着傅文茵,实则是讲给陈昭仪和我听的,“不知文茵你是否还记得,当初林府被判满门抄斩,皇上还是太子时,他在养心殿外跪了一夜向先皇求娶嘉笙为侧妃。”
林嘉笙,已故林将军嫡女,是我。十一年了,想不到还有人提起这些旧事,一时之间我有点难以捉摸冯馨宁的用意。
不等傅文茵接话,我便开口,“当年皇上救命之恩,臣妾永生难忘。”当初,确实是周怀瑾一意孤行娶我为侧妃才让我成了林家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想到这,我就心痛得要命,我林府上下一百二十一条人命,那断头台上血流成河啊。而我自入了东宫后,便开始装病,远离一切纷扰,避世以求安身。这样的日子太久太久了,苟且的活着,默默的等着。
对面的陈昭仪双眼失神,脸色由青转白,她们那些后来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往事,如今突然听到,脑子里也需要点时间去消化,半晌才垂眸默默喝了口茶。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扯着嘴角状若无事,“这死里逃生,确实算是福气。”只是这福气,我是真不想要。
傅文茵接上了,“臣妾记得,这事先皇虽允了,但赏了皇上一顿板子,关了三个月,说是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所以呀,嘉笙万不可妄自菲薄,皇上待你的情分,是真真切切的。这些年,虽不怎么去你那处,但封赏什么的可从来没有亏了你。”冯馨宁状似开解,实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当皇后,她确实很有一套,都开始拿我当枪使了。
这双簧唱的可真是好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皇上待任何人的情分都是极好的,尤其是皇后娘娘您,作为皇上的发妻,更不是臣妾等人可比的,你说是吧?陈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