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景宏走到他面前,一把钳起他的手腕,“孟青阳是扶风的夫婿,圣上亲自下旨赐的婚,本世子要你离他远一些,这下明白了吗?”
华山来人
戌时刚过,陆宛拨了拨烛芯,灯火摇曳了一下,随后燃烧的更加旺盛。陆宛端起灯放到床头小案上,准备靠到榻上看书,还未等他拿起扣在床上的书,门外忽然响起叩门声。
孟青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宛儿,睡下了吗?”
“孟大哥。”
陆宛收回手,伸手拢了拢衣襟,转身去给孟青阳开门。
“吱呀——”
隔壁开门的动静更快一些,聂景宏身上披着一件薄披风,内里穿着亵衣,显然是要休息了。
见他开门,孟青阳明显一愣,随后才道:“打扰到世子休息了。”
“无妨。”
聂景宏靠在门边看着他,他房中燃着火炉,暖气不住的从屋里流出来,将门外的寒气驱散了些,只是孟青阳脸色依旧冷峻,像是镀了一层怎么也融化不开的冰。
陆宛听到这二人的声音,连忙加快脚步过来开门,一打开门便聂景宏道:“本世子刚好有些话想找你聊聊,不知孟兄是否方便。”
世子开口,就算不方便也得方便。孟青阳微不可查地皱起眉头,“自然方便,世子有话请讲。”
聂景宏起身,将门口的位置让出来些,“进来聊。”
而后又看向陆宛,“你也来。”
陆宛与孟青阳对视一眼,迟疑了一下,先一步迈入聂景宏房中。
聂景宏房中不止燃着炭火,还点了熏香。
陆宛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亵衣,没有系发带,乌黑的发丝披散下来,稍稍凌乱了些。踏入房中,他似乎觉得冷,两只手抱在手臂上,垂着眼,显得十分单薄。
“你冷?”
聂景宏看他一眼,夹起几块木炭丢入火中。
孟青阳走进来,顺道关好房门,解下身上的薄氅准备披到陆宛身上。
他刚有动作,陆宛便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几步,避开了他的大氅。
聂景宏本就怀疑二人的关系不清白,直到今天下午才解开误会,虽然陆宛和孟青阳确实没有什么,但是当着聂景宏的面,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坐。”
聂景宏拉开椅子坐下,示意孟青阳和陆宛也入座。
桌上不仅有茶壶,还有两个精致的小酒坛。聂景宏取了三个瓷盏,拿起其中一个酒壶打开,依次斟满了酒。
他这番举动令人摸不着头脑,陆宛稀里糊涂地坐下,不敢看孟青阳,只能盯着桌上的酒盏。
聂景宏推给他一个酒盏,笑微微道:“请。”
孟青阳大概也察觉到气氛古怪,他将自己的大氅搭在椅背上,先看了陆宛一眼,不料陆宛一直低头看桌子,并不肯与他对视,他只好对着聂景宏道:“世子有话不妨直讲。”
聂景宏先敬了他们二人一杯,随后才开口:“孟兄,扶风虽娇蛮了些,但本性并不坏。”
听他提起扶风郡主,孟青阳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不太好看,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借着喝酒稳住情绪:“世子想说什么。”
聂景宏不急着回答,反而看向一直没有碰酒杯的陆宛,“这是我从京都带出来的酒,尝尝。”
他没有自称“本世子”,看样子也不像是要找麻烦,陆宛迟疑了一下,端起酒杯,学着他和孟青阳的样子一饮而尽。
这酒入口有些呛,陆宛没怎么沾染过酒,当下便皱起脸,狼狈地咳了几声。
聂景宏被他的反应逗笑,又给他倒满一杯酒,放缓语气:“不急,前几日误会了你和孟兄的关系,是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