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端着菜从厨房里迈出,满是狐疑得问了一句。
“项目结束了有点空余,”他没提要和边圳分开的事,把行李箱放进卧室,去碗柜里取出了碗筷,“想休个假。”
“就应当劳逸结合,该忙忙该休休,”alpha父亲笑着取下了围裙,“你们那工作强度太大,适时给自己放个假挺好的,打算去哪儿玩?”
母亲抿着嘴擦了擦手,嫌他没眼力见使劲捣了他两下,扭头问沈靳:“你一个人去吗,那边圳呢?”
“他工作没忙完,我一个人去。”
oga拿起筷子欲言又止,把清蒸鲈鱼往儿子那推了下:“有空了也带他上咱们这吃个饭吧,处了几年长什么样我跟你爸都不知道,算个什么事儿。”
“不是看过照片嘛,”见沈靳没立刻应允,父亲赶紧说和道,“我瞧着蛮端正的,年轻人忙事业不得闲,以后再说吧。”
oga妻子埋怨得瞪了他一眼,他忙剔了块鱼肉夹到她碗里:“吃菜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靳少见得走了神,没怎么接他们的话,吃完饭便回了房间。
他一直没睡待到了凌晨两三点,估摸边圳睡下,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
他设想好了接下来的发展,等alpha醒来看到时,他已然不在国内,就算边圳接受不了他的说辞,一时也没奈何,有足够的空当去平复。
然而他放下手机不到半分钟,电话便猝然响起,一接通边圳就来势汹汹得问他:“为什么要分开,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
他感觉湿冷的潮水从心底徐缓漫出,一点一点将他淹没:“边圳,我想要一个相对普通的伴侣和家庭,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反正我们不会有结果,及时止损对你不是坏事。”
他靠在床头,望着透过窗子照进屋内的光线,起身拉上了窗帘。
他们两个都是alpha,要想有自己的小孩,势必会掺杂进一个oga。
不管是第三人的介入还是孩子,尽是触及边圳底线的事。
预料中的愤怒和质问并没有出现,对方的声音又冷又不容反驳:“不行,我说不行。”
他不想再听下去,径直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搁在了桌上。
沈靳阖着眼却没能睡着,嗡嗡震动的电话在深夜倍加清晰,他有些疲倦得坐起身去接,随后听到了从医院传来的消息。
“车祸……脾脏破裂……失血性休克……”
他在那一刻大脑空白,只能断断续续得捕捉到几个词,反应了好几秒,才迅疾得起床去拿车钥匙。
他没开灯走得太快太大步,小腿撞到了柜脚,嘭的一声响。
“……沈靳?”
卧室里熟睡的父母被这动静吵醒,披着外套从屋里出来,按开了客厅的灯:“你怎么起来了?”
“边圳出了车祸,”他拿起手机和钥匙朝门口跨,“医院通知我过去。”
“车……车祸?”
母亲望着他心头七上八下的,着急地拽了拽alpha丈夫的手——她说不上哪里奇怪,但总觉得儿子今天格外反常。
“别慌别慌,”男人抚了抚她的后背,连忙穿好外套追上去,“车钥匙给我,我开车送你吧。”
沈靳没反对,跟着他下楼上了车,车子一路疾驰穿行市区,他坐在副驾驶一句话也没说。
半夜四点的医院仍旧是闹哄哄的,手术室外的走廊上还有一滩没来得及清理的血。
医生简短得给他们讲明了状况,他补签了手术知情书和病危通知书,在和病人关系的那栏勾了伴侣。
“放宽心。”
父亲陪着他在等候区坐下,忍不住安慰道:“手术会顺利的。”
“爸,你先回去休息吧,”他不晓得那摊血是边圳的还是别人的,快要分不清自己哪句真哪句假,“我没事。”
手术进行了整整三个小时,alpha终于从里面推出来,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两天,才转回了普通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