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时才睡着。
醒来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苏莉意识还有些缠绵,直到母亲说:“我快到南河大学了,司机说有好几个门,问你哪个门最近。”
苏莉立刻惊神。
“南、南河大学?”她看眼时间,确定是今天是大年初一,“妈妈,你怎么也没说一声,好突然。”
母亲笑着说:“我也是临时做的打算,我想你一个人在学校过年还是不好,又幸好抢到机票,就过来了。”
苏莉看一圈房间,没人。她撩了几下头发,又拍拍脸,说:“但我现在不在寝室啊。”
母亲一顿:“那你在哪?”
“在龙渡镇…就是南河周边的镇子。”
“龙渡镇?和谁?在那里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去的?”
一连串的诘问让苏莉心火直烧,一会咽口水,一会深呼吸,她慢慢从床上下来。
褚红云正在院子里拔杂草,苏莉通过落地窗看她。
接下来一个小时,电话内容都围绕“为什么离校”展开。母亲言辞犀利,好几次苏莉想摊牌,又生生忍住。大年初一是个好日子,她不想破坏母女心情,每到要害总是避开。
但母亲何其敏锐,发问也不过是想让苏莉先开口,最后没辙,冷酷问道:“是不是高中和你同寝室的女生?”
苏莉愣住。
“是不是?”母亲又问。
没等苏莉回答,母亲已然知晓。她道:“司机已经把路线查询好了,我到那里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苏莉,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真正合理的解释。”
苏莉无力放下手机。心情却没想象的糟糕。
她想起高中父亲前来学校的质问,那时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是哪里听来的传言。
现在大概能知道了。不是舅母,也可能是那位表弟。
他们就读唐川同一所高中。
真可笑。
……
苏莉和褚红云如实说明了情况,她们心里有着同样的准则——家人和爱情没有关联。所以这件事只由苏莉一个人解决,她站在龙渡镇的标志口,等待母亲到来。
天很亮,云也逸,正月的太阳还算和煦,光影轻得像打在少女脸上的散粉。
苏莉裹着白围巾,穿着鹅黄羽绒服,站在路边拈花惹草,兴甚处哼起了歌,然后一辆白色轿车停下。
车门打开,母亲披着一身冷意走到苏莉面前。
“新年快乐,妈妈。”
“……”
一路滔天的怒意,竟然消解大半。但常春还是紧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