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做不到。
因为判定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所以没办法平静看待“最恶心同性恋”的话,没办法越过这件事给出镇定的拥抱。
甚至,已经没办法拥抱。
坚决的怒吼铺天盖地压过来,裹得她几乎喘息不过来。
褚红云不是懦弱的人,她给自己三天时间,坚定过往的感觉不是错觉。于是三天后,她向苏莉发出邀约,暑假一起去rabowworld乐队演唱会。
rabowworld是国内一家流行乐队,知名度不算远播,但也谈不上小众,他们写了很多同性恋题材歌曲,其中有几首传唱度颇高。
褚红云打算在演唱会结束时表明心意,哪怕被拒绝也好过胡思乱想。
但这份计划还没获得完整的雏形就夭折了。
在她提出想法后的几天,苏莉给她发来短信,内容是:【我不去了】
那瞬间,褚红云分不清手更冰还是手机更冰。
她知道苏莉,哪怕是普通友人也知道苏莉,她的拒绝少之又少,即便到了必须拒绝的地步,也会给出绝对通情达理的理由。
而褚红云,没有理由。
那几天苏莉在想什么?
也许是在网络搜索到了乐队的含义,乐队歌曲的含义,她意识到平日相处的友人竟然对她有其他想法。
甚至会先自责,是不是哪里做出了让人误解的事,也许会想,该怎么委婉地拒绝。
但因为太恶心同性恋了,所以还是直接拒绝吧。
……
大脑一片空白。
空白到褚红云有闲心想,那些电视剧演得真烂啊。
真正心碎的时候,眼泪是流不出来的。
……
离开理所应当。
但苏莉,你为什么不开心。
你不开心,是因为我很重要吗。
我很重要,却又只能是朋友吗。
……
未免有点太贪心了吧。
苏莉的灰颓像催泪剂,褚红云很不情愿去想她的模样,又在一次次入睡前想起。
不受控的感觉很陌生,心脏冒出来的酸钝也很陌生,陌生到泪痕难干,狼狈不堪。
最后,所有的郁结,只能靠写日记来缓解。
过往比光中尘絮繁冗,褚红云抓住一切碎片,那些属于她们的,独一无二的时光。
一切情景都染上新的情绪。笔迹不受控制,结局是不被开箱的盲盒。
如果开心,她暂时原谅。
如果难过,她请求遗忘。
日记末,褚红云记录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