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给他换了条冰毛巾,楚知意想唤醒他,可床上的人看起来状态不好。
“算了。”她贴到他耳边道:“周时序,你听得见吗?我要给你吹头发了。”
小时候楚知意是枕在妈妈腿上吹头发的,一时母爱泛滥的楚知意把人家漂亮烫脑袋移到自己一根大腿上后才察觉到其中的不妥。
周时序不是小孩子,他是个男孩子。
看他睁开的眼睛,楚知意如被枪械口牢牢锁住的物,危险即将临头,她磕磕巴巴地开口解释:“这样…这样好吹头发。”
等他闭眼,危险撤离,楚知意以为他没意见了,她打开吹风筒,准备速战速决。热风嗡嗡地吹出,周时序也动了,他藏在被子里的手伸了出来,环住她的腰,把自己往上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也就是把脑袋枕在她双腿间,贴在那个敏感的位置。
腰处的手松了,楚知意尽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和情绪。他的脑袋有点沉,楚知意动了动,想调整到她舒服的姿势,她一挪动,腿间那处因为洗澡后没擦干发出啵啵的摩擦音,如同未语的唇在启合,她腿上闭眼的人再次睁开眼睛。
这次他的视线没有攻击性,可楚知意不敢和他对视。在脸皮爆红前,她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拉到眼睛上,遮住他探究的目光,强硬转移他的注意力。
“来吹头发,你又烧起来了。”还不是因为要给你吹头发,洗完澡随便擦擦就穿衣服……
楚知意把要面子的话说完,隐约间,在风声下,她听见一丝闷笑。周时序在笑?楚知意垂眸,郁闷地盯着腿上的人,唇角也没动……所以是她幻听了?
她望着天花板,试图放空大脑,让自己忘记刚刚尴尬的事。好吧,其实她也不觉得特别尴尬,二十六岁的楚知意已经进化掉很多女性多余的尴尬,脸红只因为他是周时序。她手指无序地翻着他的头发,硬茬茬的,想揪,可是他睡着了,她和他也不熟。
楚知意小时候就喜欢趴在妈妈腿上让她帮忙吹头发,一般头发吹干了,她也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心情会特别好,她希望明天周时序醒来也能体会那种情绪。
把周时序摆好,心无杂念地合拢他露了些美色的浴袍,楚知意下床去冰箱拿了块冰毛巾,贴到他发烫的额头后,楚知意才空闲了起来。她把他吹干净了,自己倒出了一身汗,卧室灯关了,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有一个她很重要的人,这对独居已久的楚知意来说是总新奇的体验。
她去客厅吃东西,时不时惦记床上的人,工作群里突然出现一份红头文件,楚知意心脏一缩,紧张点开发现是台风天停工的通知。身体舒展,每个细胞开始冒起幸福的泡泡,明天不用打工,楚知意直觉得时间充足起来,压抑住想上蹿下跳的冲动,跑去把阳台外七八扭的衣服收了。
外面呼啸的风嗷嗷吃人,楚知意艰难关上窗户,她庆幸还好成功把他带回来了,不然一个晚上都会在想他。
想着他,抱着衣服转身就看到出现在卧室门槛处的他。
周时序仅仅是站着,什么也没做,楚知意的世界就放起了烟花。
绚烂夺目的火光冲走楚知意生活里的平淡。
烟花放完,楚知意开始注意到他的表情,周时序比之前看起来可怜些,眼睛水水的,他抱臂站在那,孤零零一个人,好像楚知意欺负完他又把他丢下一样。
“怎么啦?”楚知意走近问他。
周时序视线紧紧锁住她,直到她靠近,他才轻声吐字,“不舒服。”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让楚知意大脑的警钟敲响,楚知意紧张地问,视线快速扫荡他身上每一处,“哪里不舒服?”
答案是他的动作。
浴袍被他挑开,楚知意呆呆地看着周时序拉起她的一只手,他的手很大,显得她的手娇小,他拉着她的手按在他露出的小腹上,越下青筋越明显,楚知意抬眼望他,又因他的目光颤抖,掩饰性地垂眸。
周时序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感觉手下的手在轻微颤抖,他敛了敛眸后温声吐字:“不舒服。”
“这里吗?”她的声音很轻,不知怕吓着谁。
手下的触感真实、滑腻,指尖流动着生命跳动的力量,楚知意不知那是她的心跳,还是他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