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看他的脸色变化,好好玩呀!
令令令
哗啦啦……
仿佛天地合为一体的暮色更深,蕴足了水气的沉云果然不待入夜,滂沱大雨直直落下,刹那间,大街上空无一人。
除了脸色比乌云更深的贾布衣!
双手环胸,颀长的身躯像木头般伫立在街边小小的屋檐下,衣衫尽湿,他气呕得完全不想避雨,存心让斗大的雨滴冲刷掉胸口满满的郁卒与狼狈。
如果,这一招真可行的话。
哼!
远远的,担负大任的小泗总算回来了。他左手撑着把大油伞,右手拎着一个沉重的中型竹篓,一步一步,小心的避开淹成小水塘的凹陷泥泞路面。
任务即将达成,苦于奔波不敢言的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哼着曲儿……然后,他见到了主子,立时扬声呼喊。
“少爷,少爷,你要的我全都拿来了,碰巧厨子也做了一些甑儿糕,我也替你拿了点……”他微怔了怔,才松展没多久的眉心倏而再紧。“天老爷呀,我的好少爷,你是没瞧见这会儿在下着雨?你……唉,少爷,你怎么不躲进酒楼里呀?”
不听、不言、不理,贾布衣尚愣在那儿,可经小泗一嚷囔,他满腔怒火瞬间剧烈高张,却苦于无处可发,冷眼横睨着跟了自己多年的小奴才,考虑着要不要拿他来开刀。
该不该迁怒无辜呢?他在犹豫着。
“少爷,我看你……你先躲躲吧,这雨愈下愈大呢。”压低嗓子,忠心护主的小泗冒险进言。
躲?躲什么躲?就在不久前,他已然颜面尽失了,这会儿还躲个屁呀?去!
跟了主子多年,若还瞧不出危机将至,他小泗也枉费爹娘给了他一双眼,眨了眨,他努力寻找端倪,但仍是一头雾水。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呀?能将性情爽朗的少爷气恼成这样,事情铁定不仅只是泛泛而已,呃,少爷的手心甚至因用力而呈鲜红的……啊?鲜红?
瞪大眼,待他瞧清楚,那竟是……血迹?
小泗震愕。
“少爷,你受伤了?!”当下又是一阵喳呼。“少爷,是谁伤了你呢?”
区区一只三脚猫,轻易就伤得他彻底。
身子微僵,贾布衣的目光朝他去,当真是恼羞成怒了。
“去你的王八羔子,你是生怕没人知道我带伤呀?要不要借副锣钹让你打打敲敲,沿街叫喊呀?”
“喔。”识趣的放低音量,小泗担忧的目光关切的梭巡他那张俊脸,瞧见俊雅的脸庞没伤没血,这才偷偷松了口气。“可是,少爷呀,你是怎么受的伤?”
真是好险,没有伤到少爷那张帅到不行的脸,否则,他就等着被外柔内刚的老夫人剥皮了。
利瞳半眯,贾布衣猛挫牙。
“不关你的事。”
哎呀呀!
少爷是存心整他的吗?他是他的主子,他身上带伤,怎会不关他的事呢?
可是……偷觑了觑主子,他硬生生的将好奇吞回肚腹,抬眼望了天空一下。
“少爷?”
“哼!”
哇哇哇,这么大火气,他可真的得小心应对了,省得祸殃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