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对梁燃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十三岁那年。
那时的梁燃比她大一岁,是个斯文又绅士的小少年,运动鞋永远干净得一尘不染,笑容和阳光一样和煦温暖。
生来家境优渥,却没有富家小孩的骄纵,待人接物谦逊有礼,成绩也特别好,各种竞赛拿的奖杯摆了一橱柜。
每周一的升旗手是他,也经常会在国旗下讲话。
印象的梁燃哥和眼前的少年在气质上真的很不一样,可眉眼五官又有七八分相似。
哪怕认错之后会很尴尬,盛宁也不想就此和他错过。
梁燃半垂着眼看他,阳光从枝桠树叶的间隙漏下,浓黑纤长的眼睫覆下淡淡一层阴影。
“你认错了。”他嗓音冷淡。
盛宁刚刚心底的紧张,忐忑,还有期待一下子全变成了失望,亮晶晶的眸子也瞬间黯淡下去。
“那、那不好意思呀。”她小声道歉,嗓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脑袋也低下去。
梁燃收回视线,没再说一句多余的话,抬脚往前走。
几个五中的男生买了水回来,刚才他们都远远地瞧见盛宁朝着梁燃跑过去的一幕。
这会儿见梁燃回来了,一个个都开始七嘴八舌地八卦。
“燃哥,刚那女生又是找你要电话吗?”
“我觉得你可以给一个,那妹子长得真的好漂亮啊!不光漂亮,看起来还好纯好乖啊。”
“只是看着纯罢了,真正乖乖女怎么可能主动找人要联系方式啊。”
说这话的是齐昆,和梁燃这一群人并不是很熟,只不过今天一起打了场篮球。
他平时和梁燃他们说不上话,借着这个机会就想炫耀一下,故作老城道:“我之前谈了个实验高中的女朋友。实验高中你们知道吧,也是个挺好的学校,结果才一个星期就让我上手摸了。说真的,有些看着乖乖的好学生其实谈起来不知道多放得开呢……”
话没说完,下巴忽然一痛,梁燃一只手攥住他,用了十足的力,手背淡青色的经络凸显。
齐昆对上少年的眼,阴沉沉的,带着凶狠的戾气,他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哪句话说错了,但也一声不敢吭。
“你再瞎他妈逼逼一句试试。”
梁燃嫌恶地松了手:“下午我有事,篮球赛我不上了,换替补上吧。”
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但看梁燃刚才暴怒的模样,也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