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落下一团阴影,雨点被隔绝在外,闷闷地敲打在伞布上。
有人叫她的名字。
正发着呆的赵商商怔怔抬头,“江巡,你怎么在这儿?”
她现在发声像嘴里含着什么东西,有点大舌头。
脑袋一动,头顶的荷叶往下掉。
江巡伸手接住了,帮她拿在手里。
“在对面吃饭。”江巡说。他的关注点落在赵商商高高鼓起的脸颊上,“智齿拔掉了?”
“嗯。”
“你还好吗?”
“我觉得不太好。”
赵商商的声音听起来蔫蔫的,她仰着头跟人说话太费劲,撑着膝盖借力站起来。
“去农庄吗?”江巡问她。
赵商商拒绝了:“我还要等一等邮递员,拿我的快递。”
“快递会送去你家的。”
“是重要的东西,我想快点拿到。”赵商商说,“你先走吧。”
江巡替她撑着伞,没挪步,似乎准备陪她一起等。
“你撤回了什么?”江巡突然问。
赵商商才想起这茬,她在车上发消息说江巡骗人,之后又撤回了,没想到会被追问。
“我忘了,应该不重要,是我发错了。”
两人安静了一阵,谁也没再出声。
雨点敲击的节奏变慢,树叶被洗得翠绿发亮。
赵商商眼巴巴地望着道路前方,口腔内有种灼烧的痛感,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挺丑。
她愈发不想说话。
面对江巡有种微妙的介意和难为情。
赵商商又蹲了下去,借此躲避两人偶尔的目光相撞。
视线低垂,缓慢地平移过去,忽然顿了顿。
“江巡,你的鞋湿了。”雨声将赵商商的声音模糊虚化,变得不真切,江巡勉强才够听清。
远处开来一辆带小货厢的三轮,车身上贴着邮政快递的标志,正在以不快不慢地速度驶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赵商商“腾”地站起身,招手拦车。
头顶的伞面跟着她的脚步游移,江巡走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