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参见陛下。”
江楚然看见木亦竹脸上都带了笑,有如秋水的双眸微微弯起:“爱卿快起。”
“爱卿还未用饭吧,御膳房送来的桃花饼,你尝尝。”江楚然边说便将一盘糕点向前推,在一旁站着的云枝,将盘子端到木亦竹面前:“木大人,请。”
木亦竹看着端在她面前的糕点,又看看笑得温暖的小皇帝,咽了咽口水,从盘子中捏起一块小饼,在江楚然期待的目光小吃了一口。
“味道可好?”
“回陛下,人间美味。”她说的一脸真诚,“比木阿婆的糕点好上一点。”
这是江楚然第二次从她口中听到“木阿婆”这个人,她笑着道:“只好一点点吗?那有机会朕可要尝尝你的木阿婆的手艺。”
木亦竹听见江楚然对木阿婆的肯定,面上的神色更加柔和:“阿婆会很高兴的,能得到陛下的赏识,阿婆可要吹后半辈子。”
江楚然看着面前的人,只是一块糕点和一句不知会不会兑现的承诺便高兴得弯了眼,顿觉心中酸涩:“爱卿,你吃苦了。”
闻言木亦竹明显僵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慌了神,可当抬头看向江楚然那双真情流露的眼睛时,心脏被猛创一下,疼的她眼中蓄泪,声音轻地几乎不可闻:“不算苦。”
“是陛下给了臣第三次生命。”第一次是生身父母,第二次是木阿婆,第三次就是江楚然。
江楚然摆摆手:“爱卿言重,你今日能站在朕面前靠的是自己真才实学,和朕有什么关系。”
木亦竹突然抬起头,她眼中还带着泪,语气却坚定:“没有陛下的政策,臣无论如何也站不到朝堂之上。”
这次换江楚然沉默了,她竟不知自己不过延续前朝的科举制度却有如此之效:“爱卿,若是年年都有科举,你是不是能少吃些苦?”
木亦竹不知道,她从没将身世明喻世人,一是不想世人歌颂她的苦难,他们到底有几分敬仰和怜悯她实在不知。再者他们并未经历,何谈共情?也不是为了青史留名……
过了很久,再问起,她只能答帝王一句“其中苦楚,臣早已咽下了。”
江楚然走到她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便要给她拭泪,吓得木亦竹赶忙退后一步:“臣不敢。”
江楚然也没强求,将帕子递给了她:“擦擦吧,外面的人再说朕欺负你。”
木亦竹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才接下,却只是用自己的衣袖擦擦:“陛下,臣不难受的,只是今天说起来不知怎么了,让陛下笑话了。”
江楚然看着她倔强又可怜的样子说道:“朕以后会护着你的,就像护着这天下百姓。”
木亦竹脸上又扬起笑脸:“陛下,今日叫臣来,应该还有别事吧。”
被这么一提醒,江楚然想起来自己的正事,便问道:“朕的账目你查得如何了?”
木亦竹回道:“陛下账目下的产业最大收益来自京城的酒楼和丝绸铺,因为客人多是达官贵族,每年各有上十万银两收入,田产收入最少,且大多田地以五百铜钱的价格贱卖给了京畿地区的无地贫农,虽然田地数量较多但每年只有一千多两的进账。再有……”
江楚然听见她报的数字,一口桃花饼不上不下:“只一千多两!”
“是的,陛下。”
江楚然艰难地将那块桃花饼咽下:“罢罢罢,朕是天子,是天下人的衣食父母,一千多两便一千多两吧。”
木亦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云枝上前接过,呈给江楚然,她接着说:“这是臣整理出来姚相涉足不多,但以后是非常有前景的产业,有胭脂铺和糕点铺,京城南市有一家只做菜的铺子,每日只做十道菜,但因为菜品美味,常常十金难求一道菜,糕点铺子也可按照这个思路,臣估算每年可进账百十两黄金。”
“南市?不知比之御菜如何?”江楚然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陛下要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