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刺朝中大臣,自知难逃死路。乔舒念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轻声自语道:“对不起了,乔小姐。”
到了正月里,天气变得更冷了。牢狱里四面透风,乔舒念蜷缩在墙角,忍着恶心将发臭的破被往身上裹。渐渐昏睡,竟在恍惚中梦见乔舒念在对她笑,单纯的眼眸,没有掺杂任何杂念和欲望,清澈如泉,明亮如月。她在向她招手,她慢慢走了过去,乔舒念拉住了她的手,笑着问道:“素清,你能不能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呀?”
乔舒念眨巴着眼睛看她,静等着她的回答。
“我该怎么还给你呢?”她问道。
乔舒念笑得很甜,伸手送给一颗药丸,道:“你把这个吃了,就能还给我了。”
她愣愣的从她的手中捡起药丸,缓缓放进了自己的嘴中……苦!她喘不上气来了。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嗓喉,不能呼吸,耳边嗡鸣。可乔舒念还在对她笑,笑得单纯甜蜜。
她伸手抓她,可怎么都抓不住,她明明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可就是抓不住。窒息的恶心感让她动不了了,她想咳,却喘不上来气;她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声。
眼睛也昏花了,乔舒念的笑容也模糊看不清了,她跌倒在地,使劲蹬腿,腿猛然一阵刺痛,这疼痛感清晰明了,乔舒念顿时清醒了过来。
醒来立刻喘着粗气,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好,还活着,刚才是做噩梦了。可腿上的疼痛感是真的,她立即掀开破被,一条长长的血印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是刚才做噩梦时,腿蹬在了草芥上,划烂了。
可能是真的乔舒念的魂魄托梦找她麻烦了。
月牙依上枝头,白天下了一天的雪,这个时候天倒是晴朗了。乔舒念怎么都睡不着了,缓缓站了起来,看窗外的月亮。
原先有多少勇气,此刻就有多怂。等死是一件极其害怕的事情,用不着再审再判,说不定明天去京城的路上,就是她的死期。
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夜深人静,这走路的声音显得有些突兀,步声纷杂,细碎密集又轻盈,又有厚重,有男子又有女子的声音。
是哪个罪犯的家属这个时间跑进来探监?乔舒念有些诧异。她又退回到角落盖上了那条发臭的破被,与己无关,就静听热闹吧。
牢门外灯火灰暗,脚步声在她牢门附近戛然而止,一道清丽的身影在她的牢门前停下,身后还站着两个腰间挎刀的狱卒。
嗯?不是找别的犯人的?乔舒念抬起眼眸看了那一抹秀丽的人影,在猜到是谁后,她泯然一笑,“这种地方你也敢半夜三更来?当真是胆大。”
孟扶桑站在牢门外,隔着栏杆,语气平和,“我就是来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过得不好,劳驾您操心了。”乔舒念如实回答。
孟扶桑环视一下四周,对牢狱里头的环境极其满意。牢狱后墙漏风的小窗,脏臭的破被,包括乔舒念身上那件印着硕大“囚”字的马甲,她特开心,不住地点头。
“看你过得好,我便放心了。”孟扶桑笑着道,“他们还是照顾你了,你看看你,身上连一点伤都没有,你再看看你隔壁,哪个不是伤痕累累啊?”
乔舒念懒得搭理她,若是她看到她落魄能开心,那就随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