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他骤然提高音量,声嘶力竭反驳她,“我没有!你胡说八道!”
沈书语抿紧唇不再说话,他却不管不顾地打砸起来。
曾经陈设在家中昂贵的、精致的瓷器,如今成为他宣泄的出口,连同着刚才被他一脚踢碎的花瓶,拼接成如今满目疮痍。
沈书语回到沈家后,沈博海便派人遣散了京郊别墅的佣人,重新更新门锁密码,几乎将一切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抹出。
他跌坐在狼藉之中,说了声:“你走吧。”
“我不走……”她壮着胆子,“事情还没解决,我、我不走。”
他看着她,起身整理衣服,一边挽着袖口一边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你纠缠。”
“我……我不是纠缠你。”她有点儿着急,却喋喋不休,“我只是想解决问题,离婚不离婚,无非就是签个名的事情,可问题是你真的想要离婚,还是当下不得不离婚,我们可以为了秦屿坐在一起好好商量,或者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告诉我,我去转达给我爸……”
“不需要。”秦业诚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沈书语想了想,回他:“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我们没离婚,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他低眸瞧她一眼,冷哼:“沈书语,你是不是——”
沈书语正视他的眼睛。
秦业诚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上赶着怎么写?”
沈书语脸颊羞红,一股羞愧难当涌上心间,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我这都是跟你学的,你曾经的每一次诱骗,每一次求……求爱,都是上赶着,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家人。”秦业诚声色暗沉下去,低气压地看她一眼,很快别过脸去,“我秦业诚一次被你沈书语耍着玩,不代表次次都得被你耍着玩。”
沈书语温温柔柔,和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和我家人不一样。”
他抬手指着她的脸:“你们仍然高高在上,而我——”他面无表情道,“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沈书语一言不发。
秦业诚自嘲般笑笑:“我什么都没有了。”
沈书语说不出安慰他的话,她和秦业诚,自始至终就是两条路上的人,无法走进彼此内心。她深深呼吸,将文件从包中取出,颤抖着手签下名字,低头确认一眼,瞬间眼泪浸湿纸张。
这地方比起从前光线暗了这样多,暗得她都快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