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获取的三个手指确实有不少冲击力,却没有达到可以直接压制虎杖悠仁的地步。
但衹王天白的言语萦绕在脑中,两面宿傩很不去在意问题的答案。他面无表情地把手压在胸口,直接在荆棘锁链之中硬生生把心脏掏了出来。
“悠仁!”吉野顺平眼眶欲裂,上前的动作却被衹王天白拦了下来,“天白先生,悠仁他——”
“放心,两面宿傩的掌控下,悠仁的身体没有那么容易死。”衹王天白冷静着,这也不是虎杖悠仁第一次被掏心窝子了,两面宿傩的超强治愈力让这个身体在咒力的滋养之下,即使缺少关键的身体部分也能正常运作,“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拖延他意识上浮的时间,看来悠仁已经要醒了。”
两面宿傩会有这样的动作,反而是象征了一件对他们更有利的事。
而两面宿傩也没有否认,耸了耸肩,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对于他作为咒灵、作为一个咒物延续的千年时间来说,重新复活降临再继续等待的时间并不算什么。
他不急于复活,但是这时候却迫切地想知道衹王天白口中的暗示。
天白也没有掩饰,引导两面宿傩别让他往掉马的方向去想是很重要的步骤。
“在……‘黄昏落日’那场惨案之前,衹王家每代都会有、也只会有一个女孩儿,她们具有衹王家男性所不具备的某些非常重要的特殊性,所以那时候衹王家对神女的‘保护’非常极端。而夜御她……”那毕竟就是衹王天白马甲卡本人的女装演绎,现在衹王天白又是有栖川桥感知的一部分,他这么说着莫名感觉到了一阵羞耻,自己说自己的故事,“她从不安于规则之内,所以她常会用我的身份到衹王家之外的地方……去看看。”
偷溜着出去。
只有这样的说辞,才能解释两种不同身份之间的模糊感和违和感。
也只有这样,才能论证那时候为什么衹王天白的两个身份总是“一个人”,而其家族却从未真正出现过。
“你是想说,我遇到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吗?”两面宿傩指节间发出骨头压紧的“咔吧”声,“糊弄我吗?”
衹王天白直视他,神情并不激烈,“信与不信都是你的事,我干涉不了。当然,我也没必要向你证明什么,你认知当中究竟是我还是夜御,我也无从判断。”
空气静默了数秒的时间,两面宿傩在漫长的事件中把那些深藏着的记忆全部挖了出来,那些难以回忆起来的东西需要精力的集中。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衹王天白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所罗门王之锁还悬在空中,它的主人就已经无声地快速移动到了两面宿傩的面前。
只有五根手指、精力分散再加上虎杖悠仁本体的反抗,衹王天白毫不费力,就用手抓着那颗心脏,硬捅了进去。
已经失去活性停止跳动的脏器被一只手精准地顶在原位,大量的咒力从衹王天白的手指间溢出,聚集在心脏中模拟着心脏的频率瞬间跳动起来。
咒力的近距离涌入钉住了两面宿傩的意识,让他和身体的掌控有一个瞬间的错位。就是这个瞬间,从心脏溢出的咒力顺着肌肉、血管、经脉将断处重连,被激活的两面宿傩的咒力在衹王天白这个外力的入侵下本能地开始了行动,呼吸之间就将断处、伤处全部修复治愈。
身体的危机被压下,祗王天白的手淋着血液抽出,胸前开着的圆口也马上有筋肉连在一起,不复伤痕。
荆棘锁链的力度在减弱,这是虎杖悠仁的意识已经浮动上来了。
两面宿傩深深地看了距离极近的衹王天白一眼,两双、四只眼睛似乎想要将天白的身体和灵魂全部穿透一样。
“不急,衹王天白,咱们来日方长。”
说完最后一句话,两面宿傩的意识便沉了下去。没有强力咒灵的支撑,浑身被自己招数勒出的伤痕便没有再愈合下去,撕扯的裂口的衣服下还渗着血液,恢复意识的虎杖悠仁力量一松,向前倒在了衹王天白的身上。
“悠仁!”
衹王天白的身后除了有跑来的吉野顺平,还有不可忽视的祗王泠呀的目光,冰冷却灼烧在他的背上。
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天白侧头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手上扶着被自己的力量折腾到重伤的虎杖悠仁,最终还是没有再追上去。
不急,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