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景伏城拇指微微摩挲着手中的那杯茶盏,道,“那一日我进京去面圣,与他起了几句口角,他一时生了气,便将我禁足在宫中不准我出来了。一禁足便是好些日子,后面是因为……”
说到这里,景伏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似的说道:“他让我同司马公主和亲,我不愿,现在之所以放我出来,是因为我使了一招缓兵之计,答应了他的要求,才勉强解了我的禁足,所以如今我无论去哪里,都得和司马公主一起行动。”
忘禅皱紧眉头:“缓兵之计?司马公主可知道?”
“知道。”景伏城说,“原先她听说要与我定下婚期时,也是老大不愿意,我与她商议了一番,她才答应下来。”
“哈。”忘禅短促的笑了声,“之前她不是很想与你成亲?”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景伏城道,“你可是忘了,前段日子在路途中,你还在跟我说,她待即子箴似乎有些不太一般?”
忘禅眉梢微挑:“难道……”
“倒是还没定下来,不过八九不离十吧。”景伏城说,“她答应帮我的条件便是我也帮她,所以她才乐意来加入这缓兵之计的。”
忘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景伏城促狭道:“先前我见你似乎很介意我与司马公主之间的婚事……现在可放心了?”
忘禅于是脸色微微一僵,侧过头,避开了景伏城的视线:“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景伏城也不逼他承认,只道:“我说过此生非你不娶,便一定如此,即便是皇兄御赐也奈何不了我,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忘禅捏着茶盏,盯着桌上那浮动的暗影,不言。
景伏城继续道:“即子箴那边,我来时问过了,说是那个山贼头子死也不愿开口,已经咬舌自尽了。恐怕从他那儿是不会有任何突破了,便下了罪,其他几个山贼都斩立决了。”
忘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宁宰相为何想要我的命?”
景伏城眼神微闪。
直觉告诉忘禅,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明显,他并不想说出来。
忘禅也没有逼问他,他一如既往,认为如果景伏城想说,便迟早会说出来。
“早些休息吧。”景伏城起身道,“明日便是腊月廿九,若是要好好过个年,还有许多东西要备着呢。”
忘禅有些意外:“你不回皇宫过年?”
“不回了。”景伏城说,“薛玉盐有了身孕,便让他们一家三口享天伦之乐罢。皇兄眼下也顾不上我了。”
忘禅突然觉得嘴里的那口茶水有些难以下咽了。
他又想起阿姐来。
阿姐有过两次身孕,纵火
鸿鹄寺里过年虽没外头那么红红火火的,但也异常的热闹。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一大早,鸿鹄寺的小和尚便开始起来准备素斋了。这也是一年中鸿鹄寺里最热闹的一天,有不少的周围百姓会选择这一日来鸿鹄寺上香祈福,香火最是旺盛。求什么的都有,但求前途的最多,只因鸿鹄寺附近的小镇先前有三个来这供奉香火的中了秀才,这名声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不过鸿鹄寺平日里不对外开放,所以就这一日格外的热闹,还会有不少百姓留在鸿鹄寺用素斋。
从天刚蒙蒙亮开始,就已经有人前来上香了。
所以景伏城起身时,寺里上下已是一片火热,更莫说司马筠睡醒后,那是真叫一个热闹。
司马筠打着哈欠说道:“怎么这么多人啊。”
“都是来上香的,司马姑娘。”有个小和尚经过她时笑嘻嘻道,“我们鸿鹄寺一年的营收就看这几日呢。今年看来还不错。”
司马筠踮起脚尖往外瞅了瞅,道:“那今晚不是会有许多香客住下?”
“也不一定。”小和尚摇头道,“大多数用完素斋便回去了,毕竟今儿是大年三十,都得回去守岁么。住下的还是极少数的。”
司马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忘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