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伏城:“……”
就在两人沉默这期间,风声骤起。
后面突然传来一两声脚步声,景伏城往后一看,正好与尴尬的忘禅四目相对。
他下意识地想笑,但又想起两人还在闹矛盾,于是硬生生地将笑容又给憋了回去。
忘禅一只手扶住一旁的树干,树叶哗啦声起的同时,上头有一枝树桠竟被这狂风刮断了,“咔嚓”一声,吓得景伏城骤然瞪大了双眼。
“小心——”一旁的即子箴喊道。
忘禅侧身想躲,可他刚刚一动,便觉鼻尖突然嗅到了一股很淡的药材香味——那味道他熟悉得很,刚出发的好几天他都在喝药,全是景伏城熬给他的,估摸着景伏城是被药熏久了,所以身上也染了些这味道。
他被人直接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的一个旋转,那树桠“哐”的一声,砸在了他们身旁的地上。两人恰好躲开了。
忘禅双手不自觉的搂着景伏城的脖子。
这惊魂的一幕直到安全了,两人都保持着那个动作,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到即子箴跑上来:“没事吧?”
景伏城这时才好像被惊醒了,瞬间将忘禅放了下去。他一个字也没多问,直接转头就走。
忘禅连忙喊住他:“小城——”他是下意识的喊的,于是从前惯有的昵称脱口而出。
他自己喊出来之后都觉得这两个字久违了,在唇舌之间咂摸,满是陌生的感觉。
景伏城也当场定在那里,但他没有回头。
忘禅嘴唇翕动,最后只道:“对不起。”
景伏城没回应,直接往前去了。
即子箴将忘禅的双手都摆动一下,将他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松了口气:“看上去应该没受伤。”
“我没事。放心吧。”忘禅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本来在那儿摘野菜,并非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
即子箴笑道:“我倒是不介意,只是看景将军那模样……啧,委屈得很。”
“你还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出委屈来?”
“我猜的。”即子箴说,“毕竟换做是我,肯定老委屈了。”
忘禅哭笑不得。
即子箴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景伏城,道:“方才我看他为了救你,右手被掉下来的树枝划了一下,也不晓得有没有什么大碍。”
忘禅一顿,到底是忍不住了,说:“我过去看看。”
景伏城藏在人群中,他的袖子被划开了,右手胳膊上也多了一道挺大的口子,不过这伤势与他上战场来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所以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找人借来了一壶酒,随意的往自己的胳膊上倒了两下,就打算包扎起来。
他粗鲁的动作让忘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主动请缨:“你就这么处理?我来吧。”
景伏城这才发现忘禅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顿了顿,道:“无妨。”
“我来。”忘禅直接接过了他手中的那壶酒和包扎所要用到的东西,半蹲下来,先是将他伤痕周围的脏东西清理干净,紧接着用酒来消毒,最后才拿着绷带一圈一圈的将他受伤的位置给包扎起来。
他垂着眼,认真至极,景伏城看得入了迷,连他是什么时候包扎好了的都不知道。
只是等他缓过神来,忘禅已经在收拾那一地的狼狈了。
同情
忘禅只顾着手上的事儿,什么都没说。
景伏城盯着他,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总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