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即子箴所想别无二样。他笑了两声,伸出手,重重地在景伏城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道:“景将军啊景将军,这是陛下圣口旨意,我身为臣子如何敢违逆?景将军这是找错了人,要找,也该去找陛下。”
他收回手,双手负背,下颚微抬,眼神轻轻往外扫了一眼,心道忘禅那边估摸着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景伏城神色冷了几分:“子箴兄这是不让了?”
“不是不想让,而是不敢让。”即子箴淡淡道,“不过,景将军若是想去,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你说。”
“虽说景将军取代不了我的差事,但此次出使敬国,我却是还缺了一个副手。你若是想一同前去,来当这个副手倒也不是不可以。”即子箴微微一笑,眼神讳莫如深,“不过嘛,当这个副手,却也是有条件的。”
景伏城脸绷得极紧,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三个大字:“说说看。”
“这其一嘛,自然是要听凭我这个主事的差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得违逆我的意思。”即子箴双手负背,来回踱步,边走边缓慢道,“其二,自然是不得擅离职守,景将军是从军营里头出来的,自然也知道军营里的规矩,也守军营里的规矩,想来这两个条件对于你来说一点也不难。”
景伏城仍绷着脸,不说话。
“我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个法子。”即子箴道,“至于景将军做不做,还是由你自己定。”
“你容我考虑一下。”景伏城最终道。
待景伏城离开了,即子箴到底没忍住,酣畅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忘禅奇怪的看向他。
即子箴又笑了两声,这才将事情始末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越是忘禅越发无奈,最后道:“早晓得你是让他吃瘪,我也该在一旁好好看看,这倒很是难得。”
“你觉得他会不会来?”即子箴问道。
“我……”忘禅浇花的动作一顿,神色微微一动,其实心中已有了答案,嘴上却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我如何知道?他的心思谁也摸不透。”
即子箴却是摇头笑道:“我猜他明日一准到。”
忘禅摇了摇头,没再继续多言。
但他心里头确实是有些好奇,也有些紧张,惹得这一晚上翻来覆去的连觉也没睡好,吃醋
忘禅伤寒未愈,这一路也是带着药和药罐子的,走到哪儿熬到哪儿,一路留下了浓郁的中药味道。
景伏城非常主动地把熬药这事儿接了下来,每晚要花一两个时辰的时间来做这事儿,亲手熬了,又亲手把东西送到忘禅的手里头去。
忘禅喝得嘴里全是苦味,连喝口水都觉得是苦的。
这一日景伏城又端了碗中药进来,忘禅实在觉得“苦不堪言”,便叹了口气道:“风寒实是已经好了,再不必喝这药了。”
景伏城愣是将碗递给他:“大夫说了要培本固元,即便是好了,这风寒仍在体内,若不坚持喝药,恐怕又来作祟。”
“实是……太苦了。”忘禅扶额道,“这每天一碗,何时才是个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