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唐清按灭了抽到一半的烟,等不及了,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给这个渣女下判决。
唐清裹上羽绒服,换上一双厚一点儿的鞋。
不知道是丘市的秋天格外的冷,还是今年的秋天格外冷,冷的十一月份就和深冬一样了。唐清被门外的风刮出一身鸡皮疙瘩。她顶着寒风刚走出酒店大门,迎面撞上穿着一件黑色长羽绒服,拿着一件大花棉袄的裴南山。
裴南山素颜,眉毛杂乱的摆在稍回复了一些神采的眼睛上面,嘴唇起了皮,大概这几天又没有好好喝水。唐清走近她,她身上的烟味淡了很多。恐怕有人在管她抽烟——唐清不想咬碎自己的后槽牙,她想捏碎裴南山的。
“你怎么来了?”
裴南山说:“我想你应该要和我聊一聊。天冷了,你不爱出门,我就自己过来了。顺便给你送一件棉袄。这件棉袄很暖和,比羽绒服都好穿。”
大花棉袄的出处想必也另有其人。唐清的目光酸溜溜的把裴南山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不过几天不见,裴南山的形象没有丝毫改变,可是唐清敏锐的觉得她从头到脚都和以前大不相同。
“走吧,跟我回去吧。”酸了又酸,分手也要说些正式的话。这是唐清必要的仪式感。在一起可以草率,但是分开必须讲明白。
裴南山乖巧地跟在唐清身后。
上了楼,唐清像模像样的给裴南山倒了一杯茶,然后和她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从前她们时常一起坐在唐清家,或者裴南山家的沙发上,抽烟,做爱,看电影。
唐清喜欢看喜剧,她喜欢一切能让人快乐的东西。裴南山呢?她不知道裴南山喜欢什么。她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裴南山总是搂着她,她大笑的时候,裴南山的笑声也会跟着响起。
现在能够盛满她们快乐笑声的沙发安静下来,连同她们两个人一起,安静的伫立。
唐清是率先受不了沉默的人:“我们分手吧。”
裴南山早有预料,也知道是理所应当,因此她只是说:“对不起。”
唐清甩甩手,不屑说:“讲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啊。你玩弄我一年两个月零六天的感情,现在你出了事,我还巴巴的请了假陪着你回来,结果你搞这一出恶心人的戏码——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只想抽你一顿。”
裴南山把茶杯和花棉袄一同搁置好,向唐清凑过脸来,“请。”
唐清倒也没客气,巴掌抬起来,落到裴南山脸上的时候到底收住了一些力度。不过裴南山仍然‘哎哟’一声,喊疼。
“你怎么有脸喊疼?你应该感谢我赐你这一巴掌,没把你的恶行做成200多页的ppt和pdf到处传播,让你在这个世界都抬不起头。”唐清还没有离开裴南山脸颊的手指弯曲,费力地捏起裴南山脸上几乎找不到的肉,她晃了晃裴南山的脸,“说谢谢!”
裴南山老老实实,态度诚恳地让唐清一拳头打进棉花里,“谢谢。”
“操。”她松开裴南山的脸,仍觉得不解气,小腿抬起踹她大腿一脚,“真他妈烦你。”
裴南山老老实实挨骂,老老实实挨打,该道歉道歉,绝不含糊。
等到唐清把气消了一点儿,她说:“滚蛋吧你,祝你和那女的百年好合。”
裴南山刚想站起来,听话的‘滚蛋’。结果听到后面半句话她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合。”
“滚滚滚,合不合的都不要出现在老娘面前了。”唐清不耐烦听,皱起眉头赶苍蝇似的赶她。
裴南山滚了,马不停蹄地滚了。
裴南山回到原本的父母家时,陈婧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锅汤。
她这一年比起上一年瘦了一些,脸颊的肉不垂了,皮倒是有些松散的挂在两颊边上。她放下砂锅,见裴南山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问:“怎么了?唐清骂你了?”
裴南山老老实实地点头:“骂了。”她走近陈婧,伸手摸一摸陈婧脸颊边垂下来的松垮的皮肤。
陈婧下意识地也跟着伸手要去摸自己的脸。两人的手顺势叠在一起,陈婧松开手对她微笑:“皮有点松了哦,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