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虞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交给楚祯,“他给你的。”
楚祯疑惑接过,慢慢打开。
半晌,楚祯缓缓抬头道:“他走了。”
夏侯虞:“嗯。”
楚祯长长舒了一口气后,笑了:“也好,他本就不该蹉跎在不见天日的皇宫之内。”
说罢,楚祯随手将信笺扔给火炉之中,瞬间化为灰烬。
夏侯虞眉头微抬:“不留个念想?”
“缘聚缘散,朋友一场足矣。更何况……”楚祯去看夏侯虞,“他给你的那份,你应该也没留着。”
夏侯虞停顿,道:“的确。”
“好了,长安这座城只剩下我们二人,既如此……”楚祯站起身,转身对夏侯虞笑得张扬,“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陛下。”
一声陛下,夏侯虞一瞬心惊,亦一笑了然。
长长的甬道两侧是皑皑白雪,他们二人一人暗红色龙袍,一人素白长衫。二人并肩而行,从甬道的那一头,走进了金銮殿。
一众已经被囚禁三天之久的大臣们皆面如死灰,栽歪在大殿各处。
平日里皆是走到哪里都被尊称一声“大人”的各位,如今也不在乎形象,各个满眼只求能尽快放他们回府。
当看到夏侯虞出现时,大臣们具诚惶诚恐,跪倒一片,急着与夏侯虞表忠心。
夏侯虞只轻轻瞥了一眼,便坐到了龙椅之上。
“拿剑来。”
李公公应了一声,取来夏侯虞的剑。
众大臣不知发生了何事,看了一眼立于夏侯虞身旁的楚祯,又看了看低头止不住发抖的陈大人。
他们都想看看,今日血溅金銮殿的,究竟是楚祯还是陈大人。
夏侯虞执了剑,眼睛扫过楚祯与陈大人。
他一步一步踏下台阶,走到陈大人面前,用剑尖强迫陈大人抬起头来。
陈大人的目光方与夏侯虞对视,剑光一闪,血溅夏侯虞的半张脸,但他还笑着。
只见陈大人满口鲜血直流,半截舌头就掉在了夏侯虞脚边。
楚祯也没想到夏侯虞会如此做,一瞬蹙眉看向石矜。与此同时,石矜也悄然转头与楚祯对视。
他们二人在眼神皆表达了震惊与不解。
夏侯虞未擦脸上的血迹,只是冷眼看着满地打滚的陈大人。
“石矜。”夏侯虞唤了一声。
“臣在。”
“上次陈大人死谏,曾言若楚祯不是真凶,朕便杀了他——可有此事?”
石矜:“回陛下,确有此事。满朝大臣们皆可作证。”
陈大人挣扎着爬到夏侯虞脚边,发出不成人话的声音,看他神情,似是在求饶,又似是在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