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楚祯所思之人是十年前的虞净舟,是无名居的小哑巴……又如何?
他夏侯虞,此时此刻,注定回不到曾经,亦注定不再是楚祯心中的虞净舟和小哑巴。
楚祯猝然扬起头,在夏侯虞鼻尖轻轻落下一个吻。
夏侯虞双眼朦胧地看向楚祯,只听楚祯柔声说道:
“往事不可追,十年前的你我已与如今的你我大相径庭,但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无论是何时的你,亦或何时的我,皆是你我。你不敢听见的答案,我一定亲口告诉你。”
大捷
池定城外,两军阵前。
时隔五年之久,楚祯与阿道玑再次相见。
阿道玑放肆地笑,高声道:“楚祯,我没了一臂,你快没了一条命,算平了!”
“不算,”楚祯从容道,“大周被你们栾国夺去的城池如何算?惨死栾国马蹄之下的将士百姓如何算?”
“弱者自然被强者欺,这还是你们中原传出来的俗语道理。”阿道玑嗤笑道。
楚祯捏着缰绳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阵阵发抖。
很快,他便扬起笑容,道:“既然大殿下认为大周人羸弱,又为何因为过于惧怕我的父亲,而对他身怀六甲的妻子下致命毒药落红,担心大周再出一个楚谦般的军事奇才?”
“你!”阿道玑脸色立刻一变。
夏侯般骑马在阿道玑身侧,听见楚祯的话,又瞧见阿道玑瞬间青紫的面色,大大的兜帽下不经意弯起了嘴角。
“太子殿下。”阿道玑突然压低声唤夏侯般。
夏侯般浑身一凛,神情顿时板正,回道:“大殿下何事?”
“你说,对于你来说,大周的皇位重要,还是你自小的玩伴更重要?”
阿道玑看向夏侯般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
夏侯般心下一惊,沉着回应道:“自然是……皇位重要,否则我也不会千里迢迢奔赴栾国,投奔大殿下了。”
阿道玑又笑了起来,“本殿也觉得,所以此次战役若胜了,我的父王自然也没有颜面再在那个位子上坐着。既然那个位子早晚会传给我,我何不现在就夺之?”
夏侯般倒吸一口冷气,只能应声下来。
阿道玑:“同理,既然夏侯虞那个位子本就该是你的,我现在便帮你把它夺回来。只是事成后,长安城中,太子殿下可要给咱们栾国盟军留一席之地啊?”
夏侯般后槽牙咬的嘎吱响,面上却只能笑着答应。他看阿道玑满面春光,好似此战后大周便会一蹶不振,便问道:“大殿下认为此战必胜?”
“自然!”阿道玑策马上前了几步,“楚祯半死不活,夏侯虞胆小如鼠,太子殿下与本殿交好,此战不胜便是老天不让我胜!”
眼瞅着,阿道玑已经不自觉走入了洼地之中。夏侯般想起昨日他们商讨的谋划,立刻出声道:“大殿下!莫不可再往前!”
“为何?”阿道玑扭头问道。
夏侯般耐心解释道:“我看天上乌云密布,恐天会降雨。此地低洼,砂砾稀少解释泥土,若大军进入此地,恐有不利。”
阿道玑低头看看,马蹄狠狠踏下几步,扬起了沙土。
“无妨!此战定不会拖到雨至,就算下雨,凭我栾国大军的威势,又有何惧!”
阿道玑说罢,对大军大喊一声:“杀!”
对面的楚祯轻轻一笑,举起鸣镝,冲着天空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