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知道石矜是个聪明人,便不再多说:“陈印交给你了。天牢里的刑具能少用便少用,这应该也是他的意思。”
“为什么你不去?”
石矜说的没错,陈印本是楚祯的人,虽被夏侯虞“收买”,但楚祯与陈印定也有他们自己的计划,故楚祯前去“审问”更为稳妥些。
“因为……”楚祯仰头虚弱一笑,“我有点记不清,我和陈印如何认识的了。”
石矜手中一直握着的官帽在他听到楚祯此话后,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的,是平日冷静自持的石矜,一瞬红了眼角。
远方
夏侯虞的伤口并未伤在致命处,只是失血过多看起来吓人。不过三天时间的休养,尽管脸色依旧苍白,已经可以如常上朝了。
楚祯站在大殿帷幔后,注视着坐在龙椅上的夏侯虞的背影。
殿下的石矜注意到帷幔后的楚祯,目光多了些许动容。楚祯察觉到石矜的目光,轻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退朝后,石矜立即来找了楚祯。
楚祯悠闲地正逗彩犀。
“你……”
“你来了?”楚祯回头笑问道。
石矜左想右想,最终下了决心,一屁股坐到楚祯对面,说道:“到什么程度了?找太医看过了吗?”
“什么啊?”楚祯眼睛就没离开过彩犀。
石矜一把抓过楚祯的手腕,彩犀受惊飞走,这时楚祯才正视石矜,眼中却满是迷茫。
“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跟我装傻。我问你忘记了多少,有没有看过太医,有没有药可以延缓。”
楚祯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啊。我怎么知道我自己忘记了多少?太医看过了,开了些药,放心罢。”
“真的?”石矜明显对于楚祯说开药一事不是那么相信。
“真的。”楚祯耐心道。
石矜扔开楚祯的手腕,眉眼恢复了淡漠:“你说的药,不会是五石散吧。”
“……”楚祯一时噎住。
石矜:“他一直在给你找解药,你不要放弃。”
“石大人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
石矜被问住,目光躲闪片刻,垂首闷声道:“你是镇北侯楚谦将军……留给大周的一道,屏障。”
楚祯的手一滞,猝然自嘲道:“屏障?我如今唯一的用处,便是稳住大周的这位新皇。至于石大人所说的屏障,楚某不敢认领。”
“不是我说的,”石矜抬头看向楚祯,“是他亲口告予我的。”
楚祯和石矜都明白这个“他”是谁。
石矜把头别过去,又道:“我不是关心你,我是关心大周的未来。毕竟你说的也对。你在,陛下安,大周兴许也会安。所以我有义务关心你的安危。”
“放心好了,起码我现在还记得你,也记得他。”楚祯道,“更何况……疯了、傻了,也没什么不好。如此,便能忘记这一切。我也能更好地在皇宫之中做陛下的金丝雀。”
此话恰好听在夏侯虞的耳朵里。
夏侯虞的脚步骤然停下。
石矜瞥到了夏侯虞的身影,登时站起身,恭敬道:“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