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祯恍然回神,夏侯虞走了出来。
瞧见楚祯,夏侯虞的眉头一跳,他面色沉重地回头看了一眼未跟出来的夏侯般。
夏侯般显然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楚祯瞬间了然他们二人的担忧,立刻道:“什么也没听到。”
说罢,楚祯垂眸低头。
手中的元宵一直冒着热气,冬季的寒冷让楚祯的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他这一眨眼,薄霜融化,顺着楚祯的脸颊流下,好似两滴泪。
夏侯虞抬手,为楚祯抹掉。
楚祯再抬头,换上了许久不见的明媚的笑:“吃元宵吗?”
就这样,三个或许今生都不会再在一张桌上吃饭的人,在元月十五的日子,躺倒在东宫榻上,看着东边天空上不停炸开的烟花。
三人静静地躺在一起,皆一言不发。
楚祯想换个姿势,腰间挂着的骨笛倏然硌了他一下。他解开骨笛的挂绳,放在唇边,慢慢吹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曲名,只知道此曲此时应景得很。
余下两人静静听着,眼睛一错不移地看着不同颜色的烟花。
曲毕,夏侯般倏然开了口:“楚祯啊……”
楚祯:“嗯?”
“你去西边了吗……”
“去了,”楚祯眨眨眼,又道:“我和筱罗说……你过得很好。”
夏侯般笑了声,“那便好。”
又是许久的沉默,夏侯般突然问道:“喝酒吗?醉花酿!”
楚祯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夏侯般装疯的这几年也没闲着,在自己东宫的院子里埋了不少好久,醉花酿就有五六坛,真不知道他攒着酒是为了什么。
不过别管为了什么,当下便是喝酒的最好时候。
三人坐了起来,在榻上摆了个小桌,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
几个人的酒量都不怎么样,尤其是楚祯。
三人都从脸颊红到了脖子,开始说起了胡话。
夏侯般先撒起了酒疯,“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夏侯虞的脖子就开始骂:“夏侯虞!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说你呢!不、是、东、西!”
“喂!你说谁不是东西呢!”楚祯坐都坐不住了,一听这话立刻就起身质问夏侯般。
夏侯虞神智也已经被酒麻痹,笑呵呵地把楚祯的手按下来,又指指自己,说:“他说我呐……”
“哦……”楚祯点点头,转向夏侯般,掐着腰问:“你倒说说,净舟他怎么不是东西了?”
“他啊,不拿咱们当朋友!”夏侯般力竭摔回床上,“什么也不说……他什么也不说!”
夏侯般又猛地灌了几口酒,大喊道:“不就是破皇位吗?谁稀罕啊,你要是和我说你想要,我巴不得从出生就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