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什终于将视线转移回阿尔及尔身上,周身的冰冷前所未有,一贯平静的眼里竟显了杀意。虫崽被放下,他直接跑到了昏迷不醒的黑龙面前,急得眼睛红彤彤的。
“啊啊!啊啊!”一边待命的医生也小跑过来,查看黑龙的状况。
“冕下,这都是您自己编造的。”阿尔及尔心慌不已,仿佛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我都是为了您啊!”他试图唤醒雄虫的怜悯。
文什向雌虫走去,每一步都踏在他心上,紧张不已。
“阿尔及尔,我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了。”每一个字都蕴含了寒冰,文什满腔的郁气与怒气终化作了利刃,朝着那个始作俑者袭去。
“迈里西。”
阿尔及尔真正害怕了。
“您说什么我听不懂!”雌虫还在狡辩。
台下头都磕碰皮的虫民余光看到什么东西,如有所感抬头,直接对上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棺。看清里面的东西后,每只虫的神色都僵住了,如被打碎的玻璃的哗啦啦全掉了下来。
水晶棺被四只别着白花的军雌缓缓抬进来,他们目光肃穆,所过之处虫众们便自动安静了下来。
好生打扮的雄虫安静躺在里面,恬静的面容好像只是睡着了。
随着棺椁小心放置在台上,虫民几乎全部抬头看了过来,视线聚集到水晶棺处,眼里透露着好奇和愤怒。
谁都能看出来里面是一只雄虫。
他们等待着冕下开口。
文什看了一眼趴在黑龙旁边哇哇哭的雄崽,收回眼神落到一旁慌乱不已的阿尔及尔身上。
“阿尔及尔大人,您不认识这位阁下吗?”
此话一落,虫民们目光聚集到他们两个身上。
“我不清楚冕下您的意思。”阿尔及尔强拾回理智,他知道只要自己咬死不承认,就算是冕下也不能耐他如何。
对着雌虫那个暗含着挑衅的眼神,文什面色不变,视线落到阿尔及尔后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纳希元帅也来了。
“阿尔及尔大人以研究的名义去了荟萃园,一周后,迈里西阁下便出逃了。”文什说着目光变得犀利,完全想象不到为了支开他,阿尔及尔不惜牺牲一只雄虫。
“你作何解释?”
“我是去了荟萃园,但是您也不能全凭猜测给我判罪吧?”阿尔及尔并不放在心上,是他做的又如何,没有虫可以给他判罪,“您不应该去问责守卫吗?居然让雄虫在他们严防下离开了。”
“是啊,为什么那么多道防线都发现不了……”文什说得意味深长,视线却落在立在广场外围的元帅身上。
纳希对上雄虫的目光后并没有避让,眉头轻蹙,想不到冕下居然如此敏锐。
一只雄虫出逃荟萃园并不是一件小事,明面上是阿尔及尔一虫策划,暗中却不知有多少势力推波助澜。
显然,没有他的默许,对方压根踏步不出荟萃园一步。
文什喉结轻滚,眼眸里的暗色加深,他知道一条命在这些位高权重的虫看来不过是一句话的意思,为了达成目的怎么会考虑其他事情。
“元帅,请你给虫民们一个解释,为什么在元帅的管辖下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纰漏。”
语落,虫民们转过头,看着站在外围的身形挺拔的雌虫。
在诸多视线中,纳希迈步而入:“是臣的失职,冕下。”雌虫单手贴胸行礼,眼里却没有一丝敬意。
“那些监管不力的虫都已经处理了。”
两虫对视,锋芒无声蔓延。
“元帅神速。”文什知道奈何不了纳希,嘴角微翘,“元帅认为该如何处理阿尔及尔。”
“如情况属实,应根据雄虫保护律令,判间接诱导雄虫特大恶劣行为。”纳希面上无惧,也仿佛看不见被钉在柱子上的雌虫,“革职查办,收监或流放边境。”
阿尔及尔眼眸一缩,压根不敢想象纳希会这么说。
“元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阿尔及尔,我当然不是平白无故污蔑你。”文什浅红的唇微启,不动声色按下了光脑。
下一秒,巨大的投屏显现在半空,当中赫然是迈里西和阿尔及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