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卷完的时候,玉米正好烧糯。
厉淮给掰冷一点喂猫,三幺上牙膛附近黏一点,吃得很慢,喉咙发出“呼噜呼噜”的动静。
陈确良很少喂她这些。
在他那里,任何食物摄入过多对猫都是十恶不赦的垃圾食品。
他会冷着脸屈指丢出去,留下眼巴巴的三幺。
她曾完整地偷吃了陈确良一整个三明治,然后在被训时犟嘴地“喵”个不停。
“喵喵喵喵喵。”
——原本桌上有一个三明治,现在没有了。但这不关我的事,至于我鼻子上的那片生菜,纯碎是碰巧。
陈确良面无表情地抽一张面纸替她抠眼屎,然后反手又擦在她身上。
“闭嘴。”
但厉淮不会这样。
三幺轻轻将爪子盖在了厉淮手背上,翻出肚皮。
“喵。”
对于一只小猫来说,认可一个善良的人类就像在太阳下打盹一样,太容易做到了。
三幺为今天制定的严密计划:
大声喵,但没有具体理由。
食好吃的
今天真是辛苦了,小睡一下
重复以上
她睡到了厉淮床上,盘成一轮圆,尾巴垂在脑袋上。
少年的被褥没有陈确良身上浅浅的苦艾香,只盛满阳光,三幺一觉睡到天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陈确良拎着公文袋,踏进冷清的公寓。
门没有锁。
身为法医的警觉迫使他从现勘工具里取出一把拉钩在手里握着。
“三幺?”
没有猫回应。
陈确良沉默了一刻,重新退回门外。
掌心攥着的拉钩沿着消防栓外钢筑走,轻敲、发出“笃笃”的动静。
廊间声控灯亮起的瞬间,他俯下身、捻紧了槛处残留的一簇猫毛。
为了保持家中整洁、减少猫掉毛的频率,陈确良始终持有让三幺服用鱼油的习惯。这是他第一次捡到能拥成朵花的毛量——
茸茸小团,褪去三幺的体温,染上了锈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