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桃没想过有一天能高攀到周时桉这般人物。
那天合租室友有事,询问她是否可以帮忙顶班,郁桃答应了下来。
室友在一家高级会所当茶艺师,可郁桃是个演员,只会演戏,对茶艺一窍不通。
她只要准时打卡,然后添水、端茶,扮演好半日服务员即可。
没想到那天莫名的忙,室叫人时,领班临时找不齐人,只能让郁桃跟着后面顶着。
她端着托盘跟在后边,从进门就半垂着眼帘看地板。
房间里围坐了一圈人,郁桃低垂的视线正好落在前方一个男人的下半身上。
薄羊纺质地,铁灰色,被熨得平直,没有一丝折痕。
将视线往上挪了挪,看到男人随意搭在大腿上的右手,骨节分明,在把玩一个精致木盒,盖子掀了又合。
鬼使神差的,抬眼去看那手的主人,忽然对上一双深潭似的眼。视线就那样被攫住了,忽然挪不开。
那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身气息肃冷倨傲,只淡淡扫她一眼,又将目光收回去。
适逢前头的茶艺小姐低声让她往前,郁桃动了两步,从一排人中露出个头。
立即有人注意到她,不怀好意地调笑:“这个妹妹没见过,新来的?”
经理比她紧张,打了个哈哈想混过去,却被咬住不放,非让郁桃过去倒茶。
郁桃还没动作,就见刚才那人“啪”一声将手中木盒放在桌上,眼抬也不抬,让经理领人出去,留两个就行。
经理不露痕迹地松了口气。
出来后,郁桃找了个借口,站在楼梯拐角处没动,目光落在室的紫檀木门上。
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周时桉。
没见过就算了,但这样遇到了,她的小心思就控制不住地活络起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黑色的两件套,沉闷得过头,丝毫不能引起任何遐想。
于是小半壶茶被无意间泼到衣服上,她做出欲哭无泪的表情,询问最瘦的那名茶艺小姐,可否有多余的旗袍让她换一换。
“我会洗干净后还给你的,或者,也可以买。”
鹅蛋脸的茶艺小姐很和善,爽快地带她去换衣间,但把裙子拿出来时犹豫了会儿,皱着眉头问郁桃:“这是的,你能穿吗?”
郁桃的身材是和白瘦幼的另一个极端——珠圆玉润。该细的地方极细,胸臀却也丰满合度。
“应该可以的,我努力挤挤。”
她对鹅蛋脸小姐堆起满脸的歉意,鹅蛋脸小姐笑着说:“放轻松,在这里上班也没那么可怕。你换吧我出去了。”
郁桃将自己挤进这件码的旗袍里时,确实称得上十分努力。
扣子已经解开到了最后一颗,往上拉的时候,到臀部卡了一下,到胸部又卡住了。
好不容易套进去,把扣子扣起来时又费了一番力气。
穿好后看着时间,她在服务员的休息室里找了个好位置,一边筛茶一边从半掩的门里往外看,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走廊的情况。
大概盯了半小时,那紫檀木门忽然开了,周时桉一只手合上门,一只手举起手机贴近耳边,踱步往露台去。
郁桃把视线从周时桉笔挺的背影上收回,起身走到窗前,借着玻璃的倒影端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