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坐。」
辜至帅招呼安振仰坐下,他走到柜台,回来时拎着一瓶葡萄酒和两只酒杯。
「伯父,尝尝果农们自己酿的葡萄酒。」他打开酒瓶,为两人倒了半杯酒,主动与他碰杯之后,自己率先喝了一口。
安振仰看着他。
不喝好像太不近人情了,跟这小子喝点酒也没什么,并不代表要把女儿嫁给他啊……
如此自圆其说着,安振仰将杯沿凑近嘴唇,喝了。
敞开的窗户吹来阵阵微风,混合着乡间稻草的味道,啜饮着葡萄酒,安振仰忽然觉得颇为放松。
但,他可没忘了坚持己见。「我再说一次。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咦咦……你是不是──是不是振仰啊?」
一名老先生本来要走到装箱区,忽然又倒退回来。
「天啊,老、老师!」安振仰差点呛到。他立即搁下酒杯,像个小学生似的起立站好。
「你真的是振仰?!」老先生高兴极了。
「老师!」安振仰也很激动,他握住老先生的双手,眼眶一热。「老师,您搬到哪里去了?退伍后,我一直在找您,想请您参加我的婚礼,可是一直找不到您,我好想您,我真的好想您……」
这就是他的国中老师,将他从叛逆少年引领回正途的国中老师张培元!
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记挂着他,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他内心的激动实在难以言喻。
「我跟儿子住到美国去了,难怪你找不到我。」张培元笑呵呵地说:「年纪越大,越想家乡,所以去年我就回来了。」
「老师……」安振仰哽咽地说:「您的教诲我没有一天忘记,我现在在大学里教书,希望跟您看齐,把那些要走偏的孩子给拉回来。」
「很好很好。」张培元微笑地看着久违的学生,感到很欣慰。「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跟我们买葡萄酒的吗?」
「葡萄酒?」
「是呀。」张培元笑咪咪的。「你认识辜先生啊?」
同时,噙着笑容的辜至帅也看着他。「伯父,你认识张老伯?」
「老师您、您也认识辜、辜先生?」安振仰问得结结巴巴,很别扭。
「当然啊,这一带谁不认识辜先生?我几个孙子现在就跟辜先生在合作,我们酿葡萄酒,辜先生负责替我们营销,他对我们这里的果农帮助很大,不但替我们卖酒,还教我们怎么酿酒,他从国外引进来的技术十分受用,还跟着大家一起种葡萄树,今年台风来的时候,他可是第一个从台北飞车赶来救葡萄树的呢,如果不是他说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还真想把我的小孙女嫁给他哩。」
安振仰听得一愣一愣的。「哦──这、这样啊。」
张培元兴味盎然地问:「你跟辜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我?」安振仰愣了一下,终于说道:「他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真的吗?」张培元乐不可支。「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对了,到我家去坐坐,你很久没见你师母了,她一定很高兴见到你……」
安振仰跟着张培元回去叙旧了,这一叙,就是一整天。
傍晚,辜至帅送他到停车的地方。
「原来你跟张老伯有师生之谊。」他原本只是想让安彤的父亲看看他的另一个事业,没想到却让他那么激动。
安振仰看着那一片葡萄庄园,晚风拂过他的面颊,他淡淡地说道:「你们挑个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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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西装送洗前,安彤把老公忘在口袋的手机拿出来,有点奇怪怎么没看过这支手机。
是她老公的吗?
基于老婆的立场和老婆的权利,她决定偷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