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沏茶回来时,怀中早已不见画的踪影。
她行至谢今澜跟前,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推至他?面前时发?现他?有些气喘,露出的脖颈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云玳心下疑云重重,不明白他?为何坐在这儿都能?这么累。
“我扶你?去床榻上躺着吧。”
谢今澜应了一声?,却?又舍不得她亲自倒的茶水,不顾滚烫,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才被云玳搀扶着去了床榻。
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从云玳的身上挪开过,双眸里的笑意与星光是勾人沉醉的引子,那样的眼神,云玳看一眼便有些面红耳赤。仿佛无关其他?,而?是身子最本能?的反应。
云玳暗骂自个儿没出息,面上却?冷淡的起身,作势让他?一个人好生歇息。
“与我说说你?这些时日过的如何吧。”
面对谢今澜时下意识的逆反出现,她喃喃着留下一句‘关你?何事’便离开了屋子。
许是心情极好,便是被呛声?了,谢今澜眼底的笑意仍旧止不住,连带着疲软的身子都精神了许多。
-
因着谢今澜醒来,许多堆积的事情一股脑的找上了门。
云玳不必再如先前那般日夜守着,于是次日一早,她趁着谢今澜还未醒来,便如往常那般去了茶摊给钱丰买他?喜爱的龙井。
老熟客之故,她一出现,小二便懂事的接过她手?中的空茶壶,重新沏好一壶龙井递给她。
云玳与小二闲谈两句,留下银子便要离开时,隐隐听见了有人在身后唤她,“玳玳!”
云玳没想?到在这陌生的地方还能?遇着熟人,转头看见对方的瞬间?,她双眸瞪大,不可思?议的道:“嫂子!”
这一惊呼被周遭喝茶闲谈的客人听了个清楚。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在两人身上流转。
云玳迫不及待的朝着木梯走了过去,这才看见站在二楼栏杆处的许映礼,“兄长!”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黎秋宜察觉到注视在他?们身上的目光,顿时笑着拉过云玳的手?,“咱们进去说。”
云玳适才反应过来他?们如今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叙旧,于是连连点头。
随着他?们走进厢房,底下突然传来一阵轰动,一辆马车停在茶摊门口,那守在马车旁怀中抱着刀的男人扫视了一眼,方才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百姓顿时住了嘴。
这头厢房内,云玳好奇询问:“兄长与嫂子怎会来此?阳城呢?没有县令在,不会出事吗?”
“谁说阳城没有县令了。”
黎秋宜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玳玳,你?与阿延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是我们拖累了他?,害得你?们俩夫妻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云玳连忙道:“嫂子严重了。”
“还喊嫂子呢。”黎秋宜转眼又叹道:“是我们阿延没福气,当初我替他?争到了你?,可这小子守不住啊。”
如今再提起许商延,云玳也有些恍惚,好似与他?成亲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玳玳,如今阿延懂事了,映礼身子不行向圣上请辞后,阿延便主动做了阳城的师爷,他?说终有一日他?会官袍加身,去上京看看。说是去上京看看,实则我知晓,他?做这一切只是想?给你?看。”
黎秋宜温柔询问,“玳玳,你?如何想?呢?”
如今平王已废,许商延舍了他?清高的心思?,愿意从最小的官儿做起一步步往上爬,若是先前,云玳定会欣慰。
可是如今……
“你?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吗?”
云玳沉默许久,黎秋宜眼底落下一抹失望,随即又转暗为明,扭头看了一眼许映礼,“你?先出去,我与玳玳说几句体己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