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外边儿相同,就?连屋子?里也相差无几。
桌案上的紫金小炉、西边墙上的多宝镂空格,就?连台上放置的画卷与铺开的纸笔都让云玳恍然间回?到了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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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后,云玳听到了坊间消息。
谢今澜奉命从平王府中搜出了敌国?金子?以及有容卯为人证,替绀州当年的将军与将士平反,平王被?剥夺王爵入狱,楚彦被?贬为庶民?,送至看守皇陵,没有圣命不得出,京城百姓哗然之时,谢家又传来一件大?事……
那些她先前就?已经?知晓的事情如今又被?人津津乐道?时,她仍旧有些恍惚。
但同时,平王已经?入狱,谢今澜所说?的圣上会派人暗中查探,她也一直没瞧出来丁点?动静,是不是表示她如今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不用待在京城了?
就?在云玳犹豫了一整日?后,夜里谢今澜回?府,她没忍住去寻了他?。
却在靠近房门时,听见东南错愕的声?音传出,“您要去剿匪?可您又不是将军,圣上为何……”
“平息圣怒,剿匪已是圣上最轻的惩戒。”
东南又问:“那云姑娘呢?您这一去,短则一月长则半年,她该如何是好?”
“她……”谢今澜的轻笑声?传来,“需要的从来就?不是我。”
“去剿匪也好,离她远些,下次回?来时,或许便能彻底忘了。”
他?们在里边儿谈了多久,云玳便在外边站了多久,就?算东南突然将门打开,云玳也没有心虚躲闪的意思。
东南诧异道?:“姑娘,你?……”
都听见了。
云玳看向谢今澜,“我何时可以离京?”
谢今澜目光平静的看了她许久,云玳在这样的目光下,不知为何,竟渐渐生了一丝恼。
他?从容道?:“随时可以。”
“圣上那边呢?他?不会再对我动手了吗?”
“扬州与绀州等地方他?都派人去过了,如今大?事已成,你?的生平过往做些手脚便能掩藏过去。”
所以圣上才会盛怒,在调查之后发现她的身?份与谢今澜所说?的并不相同,才让他?去剿匪吗?
云玳问:“所以我当可能是真是圣上的孩子??”
“你?在意?若是在意,我可以想法子?查一个结果出来。”
在意吗?
先前或许是在意的,毕竟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少时也曾想过父亲是什么模样,性子?如何。
可是在知晓父亲是当今圣上,而他?和母亲或许还有那么一段不堪的过去后,她便不在意了。
若是认回?父亲,却要让母亲到死?都不得安宁,得到的远比失去多,那这个亲她何必去认。
“若是不在意,那日?后便过好你?自个儿的日?子?。”
他?近乎于拉开界限的话无情的落在云玳耳畔,“嗯,我晓得了,那便祝世……谢公子?,此去一帆风顺。”
同样略显冷硬的话从云玳的嘴中说?出来,谢今澜垂下眉眼,没再回?应。
等人走远后,他?攥着纸张一角的手才渐渐收紧,纸张皱成一团,与他?如今的心情无异。
许久之后他?才重新恢复平静,看向纸上勾勒出来的禹州山脉图。
云玳回?到屋内后,便一刻不停的收拾着细软。
说?是收拾,实则她匆匆来京,并未带多少行礼,不出半刻便将一个小小的包袱背在身?上,可刚打开门,东南便已经?等在门外,神情颇有些犹豫,“姑娘,您走之前能不能再帮属下一个忙。”
云玳如今看东南也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她忽然觉着她来京城压根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以谢今澜的本事,就?算没有她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如今她来了,不但要忍受这莫名其妙的氛围与谢今澜烦人的性子?,还因为谢今澜搅和的心池一团乱。